“另一種選擇?”
“沒錯,在原地為它搭建鳥巢,讓它在那些毒蛇和天敵環布的環境裡生活。”
星期日看了笑眯眯的丹衡一眼,搖了搖頭
“這樣隻會加速它的死亡,讓它葬身於他人之口。”
“好,那你不是明白這個道理嗎?”
丹衡一拍手,讓星期日一驚。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個選擇的結果,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兩者進行對比?”
“……”
“那我問你,是讓它直接喪身好,還是讓它在籠子裡活到能夠獨立嘗試飛行更符合你「以強扶弱」的理念?”
星期日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輕“按事實而論,後者。”
“所以你給我們的選擇沒有區彆,無論那個都是趨於「死亡」,到頭來都隻會被你帶入思維的囹圄。”
丹衡搖了搖頭,看向星期日的眼眸“如果說這隻諧樂鴿最終成功飛向天際了呢?你會不會改變你的想法。”
“……不,因為我見到過更多的例子。”
星期日經過短暫愣神,開始回擊“我的第二個例子,一個逐夢客。我任職「鋒音」期間,曾遇到一位苦苦哀求我求放過他一馬的偷渡者,他聲稱他賣掉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孩子,隻為了來這裡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再好好地接回他的家人。”
似乎是能再次回想起當時的不可置信和悲憤,星期日閉上了眼睛。
“可最後呢?成為了名人的他的回答是——「什麼孩子?」這一刻,我知道我被騙了。”
丹衡聽了星期日的話,心裡也是一歎。
也就是周天哥有心思陪他們辯論嘗試說服了,不然早打起來了。
“所以呢?這和那隻諧樂鴿還是一樣的道理。”
“首先,如果這名偷渡客的說法居然屬實,到最後也成為了他孩子的驕傲,你會為他們感到高興嗎?”
“其次,回到那隻小鳥。”
丹衡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椅子,“鳥為什麼會飛?鳥為何飛?”
盯著星期日那逐漸開始恍惚的眼睛,丹衡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它們……必須飛。”
“第一隻鳥,無論是因為興趣,還是因為生存的必要,它們最後都飛上了天際。”
“在那之前,會有無數隻鳥前赴後繼,直到那個「先驅」的出現。”
“就這樣一代又一代,弱者淘汰而強者存活了下來。”
丹衡的身體驟然靠近,語氣加重“弱者和強者……從來都不是由一個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存在來定義的,而是那見證了汗水的羽毛,被羽翼劃破的天空。”
星期日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丹衡乘勝追擊“在同一片天空下,你我都無法判定這隻原本早該死去的諧樂鴿的強弱。”
“誠然,它被你們所救,但在籠子裡的生活始終不是它的天空,他感激你,但還是一遍又一遍地振翅,試圖飛向天空。”
“你自己也數了,一百三十七遍。”
丹衡豎起一根手指“每一遍的嘗試,都是它向著血脈裡的「強者」進步的一瞬,直到它飛向天空——”
“它早就是一個「強者」了,可以對著曾經那個無助地癱軟在你們手上的那隻小諧樂鴿說”
“當你飛向天際的那一刻,你麵向太陽,你身似雄鷹,你無懼生死,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無論結果如何,你……”
“就已經達到了曾經那個「先驅」,那個最強者的姿態。”
丹衡麵色嚴肅,緩緩端起一杯茶。
“飛上天空那一刻,它就已經達到了它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