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宇頭埋在陳文芳的懷裡，也不理他。石頭鍥而不舍堅持搖，陳軒宇終於抬頭看了看他，弱弱的喊了句，“石頭哥哥，我好疼。”
石頭看著陳軒宇腫成一片青紫的臉，以及脖子上粗大的掐痕，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石頭稚嫩的小手摸了摸陳軒宇的頭，氣憤又認真的說道，“軒仔彆怕，石頭哥哥會保護你的。”
說完捧起陳軒宇的豬頭，輕輕的吹了下，小聲溫柔的說道，“不疼了哦，不疼了。”
隨後進來的劉嬸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默默的陪著陳文芳坐在床上，看著她，自己偷偷抹著眼淚。也不嫌棄尿味血腥味。
良久，劉嬸終是忍不住，擁著陳文芳，輕聲問道，“芳兒，你有沒有？有沒有。。。”她說不出口，太殘忍了。
但是陳文芳聽懂了，搖搖頭，腫得眼睛都快看不到的臉看向她，說道，“沒，沒有，就占了些便宜。我沒事的，放心吧。”
劉嬸再也忍不住，抱著陳文芳放聲大哭。。幸好。。
陳文芳見劉嬸哭得悲切，委屈上來了，也忍不住開始落淚，這個破地方，缺衣少穿，乾什麼都不方便，還差點讓人汙了。。。
陳軒宇見陳文芳哭了也跟著哇哇哭，臉太疼了。四個人在炕上哭作一團。。
過了一會，劉海叔帶著裡長王有財，及幾個年長的男人都來了，能聽到後麵吵吵鬨鬨的，想是後麵還有人沒到。
眾人進到房裡都被眼前的王細毛驚呆了，狀如厲鬼索命的王細毛，全身裸露，躺在尚未乾透的血泊中，旁邊圍著一股尿騷味，旁邊衣物丟了一地。身上卻並無什麼大傷口，看向陳文芳母子，這邊更慘，蓬頭紫青臉，衣衫襤褸，兩條手臂上傷口遍及，一副被蹂躪過的樣子。
王有財心有不忍，唉了口氣，拾起地上王細毛的衣物蓋住他的身體，走向陳文芳，輕聲說道，“你就是陳娘子吧？你沒事吧，按說這事要報到官府的，我先跟你說一聲。”
陳文芳抬起恐怖的臉看著王有財，輕聲說道，“裡長大人，我相信你們會給我一個公正的答案的。”
王有財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造孽啊，這陳娘子被折騰成這個樣子。
王有財急忙忙解釋道，“會的會的，這事也不怪你。”說罷叫來兩個小輩，“去李家鎮一趟，把情況說一下，通知縣衙人過來。這事得縣衙管。”兩人應聲而去。
眾人愣神之後都開始竊竊私語，小聲討論，後麵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有男有女，一會陳文芳家就擠得水泄不通了。有小孩子看到後就往家跑，給王家莊那邊的人帶口信。
“造孽哦，看這陳娘子，我的老天爺好生嚇人呀。”這是個大娘。
“王細毛真慘啊，牡丹花下死。”
“陳娘子也是個狠人喲。下得去手。”
“怎麼下不去手，你看她兒子。”還是那個大娘。
“我的個親娘呀，王細毛真是活該。這麼小的孩子都打。”
跟幾個老漢連連道，“世風日下喲，孤兒寡母都欺負。”
“簡直是不成體統，不成體統。。”這是王秀才。。
“這陳娘子是被糟蹋了吧？”幾個婦女在旁小聲討論著。
“你看她那脖子還有胸口，鐵定是。”
“應該沒有吧，褲子還是好的，就上衣爛了。”
“怎麼沒有，她娘倆又不是王細毛的對手，指不定是怎麼回事呢？”
“你咋個意思？”
那婦女低聲說道，“說不定是陳娘子寂寞偷的王細毛。”
“哪個可能嘛，偷人還把人殺了。”
“就是，就是”。。。
劉嬸聽不下去了，罵道，“你們說什麼呢，當人的麵，明明是王細毛惦記上陳妹子的美色，大早上就守人家門口，想玷汙她，還掐她兒子威脅她。陳妹子反抗時不小心刺傷了他，他就死了，怪誰呀。陳妹子還是乾淨的。”
眾婦女被一頓懟安靜下來。陳文芳冷眼看著他們怎麼處理。並不說話。
陳軒宇也呆呆看著屋內的人。
王柳條跟王賴子躲在人群後麵，不敢露頭。王柳條看著王細毛死相慘烈的樣子，在五月並不冷的天氣裡打了個冷顫，其實他們聊天隻是說說，他也隻是想想，口嗨一下，並沒有想對陳娘子做什麼。沒想到王細毛真的做了，王柳條有些後怕，如果是自己一時上頭，那死在那裡的估計是自己了吧。
王賴子也嚇到了，他也沒想到王細毛是真來，心說，這下王二嬸不得瘋啊。他回頭看看沒見王二嬸，擦了把汗，等二嬸來了，就有好戲看了，王賴子並不傷心，就怕王二嬸發瘋怪到他頭上。
王二嬸剛從隔壁村送雞蛋回家，早上王細毛出去得早，她也不以為意，王細毛早出晚歸慣了，誰知道又去哪裡鬼混了。。等到有人帶口信過來告訴她王細毛沒了的時候，王二嬸都不信，以為彆人在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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