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門掩上最後一絲燈光。十五慢慢朝哥哥這邊擠了擠，說道，“哥哥，你說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初一摸了摸十五的小臉蛋，軟軟的被子清香夾著十五身上淡淡的奶香彌漫在被窩裡。
“不是做夢，是真的。”
“哥哥，晚上的荷苞蛋好好吃呀，哥哥喜歡吃嗎？”
“喜歡，麵也很好吃。”初一道。
“我也好喜歡吃，還有中午的大米飯，我其實還能再吃一碗的，可是我已經吃了兩碗了，不能再吃了，吃多了，等下陳娘子嫌棄我們就不好了。”十五小小聲說道。
“那你吃飽了嗎？我其實也能吃好多碗的。”初一也說道。
“吃飽了，很飽，哥哥你摸摸的肚子。”十五笑著說道。
初一摸了摸，笑了笑，“是吃飽了。”這是兩個人經常玩的遊戲。出流浪後初一一直擔心十五餓肚子，但是十五過於乖巧，經常撒謊說自己吃飽了，初一就摸他肚子看他有沒有撒謊。
“哥哥，小主子今天給我吃糖了，就在廚房那個櫃子裡，裡麵還有點心。”
“糖好吃嗎？”初一問道。
“好吃，好甜，裡麵還有好多，他帶我去的。”十五說道。
“不可以偷偷去拿哦，我們不能做這樣的事。會被趕走的。”初一說道。
“十五知道的，哥哥我給你留了一塊，在外衣的口袋裡。”
“十五？”
“恩？”
“其實小主人也給我吃了，我也給你留了一塊，在褲子兜裡。”初一也悄悄說道。
“嘻嘻，哥，我們拿出來吃了吧。”十五高興道。
“不能吃了，陳娘子說晚上刷牙以後不準吃東西。你晚上刷牙了沒有？”
“我好像沒有刷牙。”十五思索。
“你刷過了，你跟我一起刷的。”初一無語道，“不準吃了，明天再吃吧。不會跑掉的。”
“嘿嘿，知道了。”十五乖乖應道。兩人安靜了一會。
十五又小小聲道，“哥哥，你說我們這麼乖，陳娘娘應該不會趕我們走吧。”
“不會的，陳娘子是個好人，她答應了會帶著我們的。隻要我們好好照顧小主人，以後都不會趕我們走的。”初一抱了抱十五，仿佛在說給自己聽。
“真的嗎？我昨天做夢我們又回到鎮上了。我好怕。”十五弱弱說道。
“真的，哥哥保證，我們不會回去的，彆怕，有哥哥在。”初一肯定的說道。
“恩，十五相信哥哥，哥哥我困了。”十五往初一懷裡鑽了鑽。
“睡吧。”初一輕拍著他完全睡著。初一看了看壓著縫的窗，現在的生活太美好，彆說十五，初一也時常懷疑是不是做夢。有白麵餅子吃，有玉米麵饅頭吃，還有大米飯，紅燒肉。。。好多好吃的東西。陳娘子跟陳軒宇吃什麼，他們就跟著吃什麼，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吃一樣的東西。沒有毆打，不會餓肚子，還有暖暖的床，蓋著厚厚的棉被，這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棉被一般人家都買不起的，自己去那個酒樓要飯的夥計，家裡都沒有棉被。
其實初一剛才那幾天基本天天晚上驚醒，沒有睡著過。擔心醒來以後就是一場夢。現在過了一段時間了，睡得著了，確定自己生活的不是夢境。初一每天都非常主動的做事，以前在家裡，自己做得多，後娘就會偶爾不打他。初一知道自己要好好表現，自己很有用。
更何況，陳娘子從來沒有說過他，甚至天天誇他，給他做好吃的，比自己的親娘都要好。給他做新衣服。最近在做棉襖了，聽小主人說做完棉襖要做棉鞋了，棉鞋是什麼自己不知道？不過小主人說穿了棉鞋就不會凍腳，不會腳上長凍瘡。初一想起去年的冬天，自己跟弟弟擠在一個牛棚裡，一到晚上就偷偷鑽進去跟牛擠在一起睡，然後天快亮的時候再趁牛主人沒醒前回到自己的角落，破廟是有人住的，他們不敢去住。會被打，被趕走。那時候的腳又紅又疼又癢，腫得老大，那個就是凍瘡嗎？？
初一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窗外月亮升起來了，透過窗縫鑽了進來，初一呆呆的看著那道光，本來想開窗的，但是陳娘娘說天冷了，睡覺不能開窗，不然早上睡醒容易麵癱。他問麵癱是什麼？小主人在旁邊做了個吐舌頭伸不回去歪著脖子的樣子，說這就是麵癱。陳娘娘笑他，說你這才不是麵癱，你這是吊死鬼。小主人在旁哈哈大笑。
陳娘娘這麼大一個人了，說話沒大沒小，怎麼能這樣說小主人呢，太不吉利了。不過想起他們都笑了的樣子，初一又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自己喜歡這樣的乾娘。
初一看著看著，慢慢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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