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望著那端,突然,注意力就被天空中一隻鷹給吸引了!
九歌!
這家夥也是敢挑時候!
明知道礦區這裡的挖金賊對於不能把它燒烤清蒸這件事意見很大,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出來玩。
九歌震動翅膀,從大老板的頭頂飛過。
它要是飛得矮一丟丟,就會撞到大老板,說不定還會從他那一頭卷毛上抓下來一撮。
阿依達娜看得心驚膽戰,好在九歌很快就飛走了。
九歌剛飛走,大老板巴特爾拜就停下了腳步,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接著他就在所有手下的圍觀下嘔吐不止。
醫生跑了過去,檢查了一遍,有些艱難地開口“再給他灌藥。”
所謂的藥就是之前塑料桶裡的東西。
阿依達娜看著亂糟糟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才好。老太太嘴毒,先開口了“看來是喜歡上這味道了,戒不掉了。”
回到廚房,阿依達娜從窗戶處接住了九歌。
“你這家夥,也是不知疲憊,成天就知道到處飛。”
老太太給九歌喂了一塊新鮮的牛肉,“彆小瞧了它,我看它啊,醜歸醜,有些潛力。可惜這裡不能馴鷹,否則,它很有可能成為一隻真正的獵鷹。”
“馴鷹”兩個字讓阿依達娜沉悶的內心閃過一道亮光。
老太太敏銳地察覺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拍了拍她,“以後會有機會的。”
以後……
她們還有以後嗎?
阿依達娜從衣服上扯下一根絲線,綁在了九歌的腿上。
“去吧,小東西。”
九歌聽話地飛走了。
老太太看著九歌飛遠,輕歎了一聲,“都是些傻孩子。”
她知道阿依達娜給九歌綁線頭是在和哈森互通消息。
隻要阿依達娜把線頭綁在九歌的腳上,讓它飛到哈森身邊,哈森就能知道阿依達娜她們還活著。
同樣,隻要阿依達娜看到九歌腳上的線頭換成了哈森的,就會知道哈森還活著。
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夜幕慢慢降下,阿依達娜沒有進帳篷,她一直在等待九歌。
隨著時間推移,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她的心也越來越焦灼。
以前,九歌出去不到一個小時就會飛回來。每次飛回來,腿上的線頭都會變。但是今天,已經過去足足四個半小時了,九歌還是沒回來。
到底是哈森出事了,還是九歌出事了?
阿依達娜一個也不敢想。
她就這樣熬著,一直熬著。
其實瑪納斯察覺到阿依達娜的不對勁,也沒有睡,一直在暗處默默地陪著、保護著。
在背後守護,似乎成了他現在最擅長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興許是快淩晨了,阿依達娜聽到頭頂上空傳來振翅的聲音。阿依達娜立即抬起頭來,果然,九歌俯衝而來,穩穩地停在了她的肩上。
阿依達娜抓住九歌的腳查看。
它的腳上仍然是她之前綁的白色線頭,並沒有被換過。
所以……是哈森出事了?
她不敢細想,眼淚無助地流下。
夜風一陣比一陣寒涼,她的腦子變得尤為清醒,曾經和哈森在一起的一幕幕全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他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對彼此再了解不過,這家夥居然演戲騙她,以為就能讓她遠離這一切。
結果……他們誰都沒能逃脫。
她也不願意逃脫。
阿依達娜也責備自己,那家夥的演技明明不怎麼樣,她卻亂了分寸,被牽著鼻子走,信得那麼認真,說了那麼多讓他難過的話……
這一夜,阿依達娜就那樣直直地站在夜風裡,直到瑪納斯瞧著不對勁,把她硬帶進了帳篷,給她蓋上被子。
阿依達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周圍好安靜。
天氣很好,太陽很大方地曬著草原的每一個角落。光影在帳篷裡,勾勒出暖暖的痕跡。可是,她的心卻跟死了一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