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銘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離去。
但令人驚訝的是,他對此竟然毫無反應。
在最初聽聞玄紋之時所表現出的那種錯亂情緒過後。
此刻的他仿佛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而又深沉的平靜之中。
當我重新踏足永恒之境時,青稞和緋緋尚未歸來。
我並未急於去將這兩女接回,而是獨自一人悠然自得地在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永恒之境內漫步閒逛起來。
畢竟,距離上次來到這裡已然過去了數百年之久。
整個村子看起來依舊整潔如新,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塵埃痕跡。
就連我家中的地麵也是一塵不染,顯然一直有人在精心打掃著。
正當我暗自思忖究竟是誰如此有心之際,忽然從隔壁傳來一陣喧鬨的吆喝聲。
那聲音聽起來格外耳熟,我稍作分辨,立刻就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一如既往的愛吹牛,一如既往的豪爽又大大咧咧。
待我緩緩推開房門,屋內的眾人仍沉浸在熱鬨歡快的氛圍當中,全然未曾留意到我的出現。
唯有坐在角落裡滿臉笑容觀望著眼前場景的那位滿頭白發的老者,在不經意間瞥見了我的身影。
僅僅隻是那麼一瞬間,他先是微微一愣。
隨即便猛地站起身來,身體因為激動而略微顫抖著,步履蹣跚卻又堅定不移地朝著我這邊走來。
終於,圍聚在桌前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了白發老者的異常舉動,紛紛轉過頭來望向門口。
當他們看到站在那裡的我時,其中一人忍不住脫口而出
“擦!咋才來?”
穆長歌放下酒杯,轉而跑去一旁。
從一張床在拉出一個箱子來。
打開蓋子,一股酒香味瞬間彌漫而出。
聞到這股相當強勁的酒香。
頓時屋內的幾個人酒意直衝腦門。
一旁的陳落羽哈喇子似乎都已經有點控製不住了,一手胡亂的抹著嘴巴。
另一隻手伸著,嘴裡還哈哈哈笑著
“許願!快快快,來嘗一口哈哈哈哈哈哈!”
穆長歌臉上的皺紋都已經笑的擠在一堆,小心翼翼又著急忙慌的開著酒塞子
“曆經一千八百七十年,我穆長歌苦讀酒書,哈哈哈!”
一邊說著,一邊停下開著蓋子的手,拍著自己的胸脯,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釀成這一缸神仙釀哈哈”
笑聲還未發出,就被陳落羽的大腳給踹了回去。
隻見陳落羽滿臉赤紅,怒道
“你放屁!”
“這酒是我們三個人的功勞,瑪德,全被你一張嘴把功勞攬了去!”
我將門關上,捋起了袖子,笑嗬嗬的坐下。
白發老者笑著笑著,忽然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也沒有出聲,靜靜的退在一邊,看著眾人在玩鬨。
畫麵似乎有些錯亂。
這個場景,似乎不該出現在這一方人間
這一片飄渺的仙俠世界。
在後廚,一老一少兩位女子在忙碌著。
筱玲年紀雖小,但是做菜卻顯得很是老練,甚至一旁的鹿書都成了打下手的了。
年紀稍小一點的段愁端送著飯菜,看著忙碌的筱玲。
臉上不時流露出笑意。
而作為長輩的我們則是坐在桌前,吹著牛批喝著酒。
穆長歌與陳落羽兩人依舊是那副一言不合就要乾架的樣子。
每次快要乾架的時候,都由一旁的風叮鈴和穆流風拉住。
而後麵的白發老者則是為眾人忙前忙後。
隨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拉住了他道
“安伯,快坐。”
看著我認真的眼神,安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坐下。
但是不僅是我拉著他,另一邊穆長歌和陳落羽也一起拉著安伯。
安伯見狀,微微一歎後便坐了下來。
坐下便語氣沉重的開口道
“老奴罪該萬死沒能讓山莊壯大,反而日漸衰落老奴實在是”
話未說完,穆長歌一伸手。
“今日喝酒,不談掃興事,安伯,還能飲酒否?”
安伯的話被噎住,隨後不停的重重點頭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