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識問不出其他問題,把路其安挨近的臉推開,錯開視線說想早點開始逛畫展。
路其安偷偷親下他的掌心,直起身,隨手把dv交給路兮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交給你沒問題吧,大藝術家?”
“那可太沒問題了,放心吧哥,保證把嫂子拍得像天神下凡。”路兮之喜上眉梢,舉起手持dv,將鏡頭對準二人。
路兮之早就開始好奇莫識了,更好奇他那城府深沉詭計多端的二哥是如何被人無意識中吃死的。
有了可以現場觀察的機會,他高興還來不及,趕忙給孿生哥哥路遠之發消息分享,根本顧不上像平時一樣和路其安犯賤。
路其安抬手捏捏莫識紅透的耳垂,撇嘴提醒弟弟“換個稱呼,再亂開玩笑我要回去告訴媽媽。”
都把人叫害羞了,真過分,哥哥害羞的樣子怎麼能給彆人看。
“不然怎麼叫…”路兮之試圖直接和莫識商量,“那個、我跟著二哥叫你哥哥好嗎?”
莫識還沒出聲,路其安神色一凜,把人扒進自己懷裡禁錮,不許他接近路兮之,眉頭皺起,語氣好凶“不好!”
這該死的占有欲。
路兮之慫得很快——誰叫他打架永遠打不贏呢,低頭順從“好好好,莫哥,你想先看那個展廳?”
【哈哈哈笑死了,琪琪belike哥哥這個稱呼隻有我能叫!敢叫他哥哥的都降龍十八掌!】
【但我真的好愛聽他叫哥哥…尾音有點微微上揚聽起來和撒嬌一樣,小狗,完全是小狗】
【我懂我懂,太萌了,但以後我還是要管莫貓貓叫哥哥嘻嘻嘻,純堿】
【太好了是化學,我沒救了】
在參觀前,路兮之把其他工作全部交給助理安排,準備專心當兩人的跟拍攝影師。他抬腕看了眼時間,距離開展還有十分鐘。
“開展之後主廳裡人會很多,我們趁現在簡單看一下,趕緊去其他展廳好了。”參與布置每個細節的畫家本人最清楚哪些畫不能錯過。
領著兩人路過所有畫作,最後停在主展廳儘頭,給他們看那幅大尺寸的油畫。
畫麵正中是個平靜闔目仿佛安睡的男孩,麵色慘白,手中捧著幾支顏色鮮豔的天堂鳥花,四周環繞黃白的菊花與白百合。
與其他明亮豔色的畫作不同,它完全不是路兮之的尋常風格,淒冷落寞的感受從畫布中鑽出來,絞著觀者的心臟沉悶擰痛。
莫識呼吸有些困難,呼出口濁氣,挪開視線,看畫作的名字。
這幅畫叫《離彆》。
路其安鬆鬆攬著莫識的肩,覆在肩頭的手掌無意緊了緊,怕捏疼了他又鬆開,神色捉摸不透,總之是不大愉快的。
將唇咬了又咬,回頭問路兮之“你把這畫像掛出來乾什麼。”
“還有不到兩個月,二哥。”路兮之似乎答非所問,眼眸裡蓄著濃濃憂傷,“你出道不是快十周年了嗎,該好好和他道彆了。”
路其安十三周歲生日過完沒幾天就正式出道了,到現在確實將滿十年。
莫識重新仔細看畫,兄弟倆的對話他聽著覺得像謎語,也不想直接問,隻明白畫裡的孩子大概已不在人世,而且和他們的關係不尋常。
是親人嗎?
那孩子看著年齡很小,不過十一二歲,臉頰上一點屬於孩童的軟肉還沒消去,生得很是乖巧可愛。
左胸口被天堂鳥花掩著的地方隱隱透出洇開的乾涸血跡。
“哥哥…”路其安側首,看著莫識專注的側顏,緩慢地、苦澀地揚起一抹笑——他的笑容並不總是真心的,更像一種習慣,“過段時間,我再帶你認識他。”
門口開始有人湧入,他們才離開去了其他展廳。
路兮之此次畫展的主題是“霓虹色”,展出的畫作多是風景畫,描繪了荒誕陸離的城市景象和與之相對的自然風光,加以各種藝術色彩,表現的技巧與靈氣皆是超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