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開心地走向茶寮,想告訴祁安這個好消息,可她沒想到祁安並不在原地。
“掌櫃的,剛才坐在這裡的人呢?就是那個看不見,眼睛上還帶了一條布的男人!”
正在擦桌子的掌櫃回頭,看到盛藍還很驚訝,“那是你夫君嗎?我看他和朋友一起走了啊。”
朋友?
祁安還有朋友?
這話說得雖然有點不太地道,但是她從沒在祁安嘴裡聽見他還有朋友。
大概?
是他的那些同窗?
提到同窗,盛藍腦子裡想到的隻有那個給祁安下毒的人。
他瞎了兩年都沒有什麼朋友來看望過,這個時候出現的朋友,能是什麼人呢?
以祁安的性格,不會不聽她的話直接走的。
除非?他不是自願!
又或者,他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望江樓,臨安縣最大的酒樓,三層,足有近二十米高。
名為望江,實際上隻是因為酒樓正好倚江而建,站在三層之上遠眺,滔滔江水滾滾而來,風景的確很好。
所以臨安書院的學生,經常在這裡舉行一些詩會之類的活動,引得眾人欣賞讀書人的風采。
望江樓三樓今日也是格外熱鬨,以富商家公子方有成為首的一眾書生今日在這裡有一個詩會。
名為互相交流,實則就是一群人閒得沒事乾,在這裡喝酒聊天。
祁安被帶到酒樓之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騙了。
他也是關心則亂,本來自己在茶寮等娘子,但是沒想到不多時就遇到了方有成等人。
他本不欲理會,在書院讀書時這幾個人就不喜歡他,如今主動上前,絕無好事!
但是方有成騙他說,娘子為救人落水,情況不知如何。
祁安一開始並不相信。
娘子的確膽大,也救過人,但是怎麼會跑到江邊救人?
可是方有成能準確地說出娘子的衣著,還說娘子出了濟世堂之後轉去了江邊,他有些懷疑。
哪怕是萬一,他也不敢賭。
娘子本就隨性,要是嫌帶著自己麻煩,辦完其他事之後再來尋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沒想到,方有成幾人竟然直接將他帶到了望江樓!
站在門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群人是故意的!
既然來了,這些人不達到目的,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祁安不說話,靜觀其變。
“喲,這不是我們臨安書院著名的祁大才子嗎?怎麼?今兒是來逛街的?”
“他一個瞎子,逛什麼逛啊!”
“是我的不是了,我忘了咱們的祁大才子,已經——瞎了。”
“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看著祁安如今的樣子不禁出言嘲諷。
“額,咱們大家都見過祁兄了,還是繼續對詩吧!”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祁安大概有點印象,好像是周思明,他原來的同窗之一。
這人家境一般,常年追在方有成屁股後麵跑,是個膽小自卑的人。
今日能替他解圍,還真是意料之外。
“你算老幾?哼!”
方有成坐在酒桌上,仰頭喝儘了杯中酒,聽見周思明開口替祁安說話,一點兒不客氣。
而周圍人看見如此場景,卻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
他們似乎已經司空見慣,還有人笑著勸方有成息怒,順便給他又添了一杯酒。
方有成不喜人多,今日出來散心直接把整個三層都包了下來。
周思明的父母在方有成家當差,雖然沒有賣身為奴,但是作為主人家的雇傭工,他在方有成麵前就如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仆人一般。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聽見方有成開口,他縮了縮肩膀不說話了。
他惹不起主人家,更不想給父母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