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掌櫃走後,盛藍刷了碗筷,又掀開鍋看看鹵肉。
“娘,你不用一直看著它,這肉就得慢慢熬,這點火燒完之後你還是回屋睡吧,咱又不急。”
祁母又添了兩根柴,灶火正旺,她想著再守一會兒再去睡。
“沒事兒,你快去睡吧,等火熄了也就差不多了。”
盛藍點點頭,但還是給祁母倒了杯溫水放在爐灶旁,然後端著洗腳水轉身回了房。
祁安坐在桌子旁,麵前放著一方硯台,巴掌大小。
盛藍趴在桌子上泡著腳,看他看得如此認真,也有點好奇。
“蔡掌櫃送來的?”
“嗯。”
“我能摸摸嗎?”
雖然也見過祁安磨墨寫字,但是這方硯台明顯要比祁安自己的那塊好了許多。
“當然可以。”
“我雖然看不出品種,但是這塊應該很貴吧。”
“差不多兩百兩。”
"什麼?!"
靠了,她的那顆人參才能換來兩塊半,什麼墨呀,這麼貴。
祁安仿佛知道她想說什麼,直接回答“徽墨。”
盛藍不知道自己空間裡有沒有這種東西,有空找找。
這麼值錢,萬一靠它發了呢。
“可是,這麼貴的東西怎麼拿給你了?”
“這是我在書院常用的墨。”祁安解釋。
“你,你在書院一直用這麼貴的東西?”
天啊,她還大言不慚想要供他讀書,這哪是讀書,這是吞金啊!
盛藍感覺自己的壓力瞬間上來了。
養個書生,還是個天分很高的書生,也太難了。
總不能到她這裡就降了規格吧,盛藍覺得她可丟不起那個人。
賺錢的事事不宜遲,也不知道眉姨的雙麵繡賣得怎麼樣了。
她還有很多,大的還有屏風,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她正在這胡思亂想,祁安開口說道“是老師送給我的,也是他的收藏。”
禮物?
如此貴重!
看樣子祁安的老師,對他是真的很好。
“所以,他是在向你表明他的意思?他是在借這塊硯台告訴你,你可以回學院?也是,你可以複明的事情也從來沒想過隱瞞,但凡有心人隻要多問問,總能知道的。”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送來一塊如此意義非凡的硯台。
文人之間的交流還真是委婉,有什麼直接說不就得了,搞這麼麻煩!
“沒錯!”
“那你在煩惱什麼?”
吃完飯就鑽進屋子,盯著這塊硯台看了這麼久,說沒事她可不信。
祁安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也不想隱瞞,“我之前失明的時候,很久沒有和老師聯係,現在”
"現在覺得不好意思了?當初你拒絕他們的一切幫助,怕傷了他們的心?"
祁安默默點頭。
盛藍坐直了身子,語氣略微有些嚴肅,“祁安,他們待你好嗎?”
“好!”
“那如果把你們換個位置,如果他們遇到困難,你會不會再也不理他們,埋怨他們的疏遠,即便知道原因和苦衷。”
“不會!怎麼會呢!“祁安急著回答。
“人總是不想在在意的人麵前,顯露自己的脆弱。你知道,所以你選擇疏遠他們。他們也知道,所以不來打擾你。但是你如今越來越好,他們主動向你伸出雙手,告訴你他們一直在等你,從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