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禮的書房。
祁安跪在桌案前的地上,他雖然脊背挺直,但是卻不敢抬頭。
院長在書架前拿著一本書仔細研讀,似乎沒有看見地上跪著的人。
“你去!”
“憑什麼我去?你去!”
“你不是他老師嗎?你忍心他一直跪在這裡?”
“我隻是他的騎射老師!你不是他兄弟嗎?你怎麼不去求求情?”
魏昭哼哼地笑了兩聲,臉上都是嘲諷。
“你!”
蔡掌櫃說不過他,氣得臉色通紅。
一甩袖子,對著書架前的院長拱手行禮,準備替祁安說句話,然而,
“院長,有事好好說就是了,他這眼睛才好,彆再跪出什麼問題。”
魏昭趕在他之前,突然出言勸道。
“魏勉之!你!”
蔡掌櫃伸手指著魏昭氣得渾身發抖,裝模作樣的混蛋!
剛剛還說不管呢。
魏昭,字勉之,臨安書院的騎射課老師,外表風流,就是人品有些惡劣。
“蔡兄,你不在乎你這小兄弟,我可是關心我的學生。”
魏昭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伸手壓下了對方指著他的手。
“好了!”
院長一句話打斷他們倆,放下手中的書籍,盯著地上跪著的少年沉吟一瞬,說道“起來吧。”
祁安悶聲不答,蔡掌櫃走過去踢了他兩下,“還不快起來?有台階不下你想上天嗎?”
祁安轉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起身,“謝老師。”
“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老師?我以為你從此在牛頭村不問世事,打算出家呢。”
“是學生狹隘了。”
祁安真誠認錯。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把我當成什麼?彆說你瞎了,就是你傻了,那也是我的學生!”
院長說著說著就激動地拍上了桌子,
“一開始,我以為你需要時間接受,需要時間去調整。可沒想到,兩年裡,你一次都沒想過回來尋求我們的幫助。我理解你有自己的自尊,自己的驕傲,但是祁安,有時候,人要承認自己的軟弱,承認有些事你的確做不到。你害怕的是什麼?是再次失敗,還是又一次的失望?可是你忘了,走不出那一步,你所害怕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強加給你的幻想。因為,人所謂的恐懼,絕大多數都來源於對未來的不確定。”
“我很高興你能重新看見,也很高興你能鼓起勇氣重新回來,但是,如果下次,下下次,你再遇到這樣的事,是不是還要如此呢?”
院長魏明禮對於祁安抱有很大希望,他有天賦,但是依然缺乏麵對苦難的堅定與決心。
沒有經曆過絕望的人不會懂,從黑暗中重新爬出來,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意誌。
他希望這孩子記住,打不倒他的,隻會讓他變得更加堅強。
“院長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啊?”
蔡掌櫃湊近魏昭,輕聲耳語,魏昭搖搖頭,“借機敲打他而已,寶貝都來不及,哪裡還能生氣啊。”
“那還這麼嚴肅?再把孩子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