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我邊上,本來就結構簡單的行軍床發出了嘎吱一聲巨響。
不過胖子卻不在意這些,他一張大臉湊到我麵前,伸出手指在本子上對著我畫出來的東西辨認了一會兒。
“你看,雖然裡麵這個字有點醜,歪歪扭扭的,不過還是能大概認出來,這是用小篆寫的黃字。”
聽到這句話我手一抖,本來攥在手上的本子差點兒好險掉地上去,還好胖子眼疾手快,幫我摟住了。
胖子笑嘻嘻的把那個筆記本塞回到我手裡。
“誒呀,我知道我才學驚人,見多識廣,但三斤大哥你也不用這麼震驚啊,我們龍虎山一般寫符籙用的字體有小篆也有大篆,這黃字也算是經常要寫的,基本功罷了。”
我一時還沒有緩過來,沒有回胖子的話。
按他所說,這是個黃字,而王大海給我的那本冊子裡也明明白白的寫了有一個黃家的支脈就在這諸葛區的城裡。
那再結合之前老伯講的那些話,難不成他說的那些仙人,就是黃家的那一脈人?
想到這裡,我有種想馬上爬起來,去找剛才那個老伯問話的衝動。
隻不過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那個老伯醉得稀爛,還堅信自己就是皇親國戚,殊不知憑借他手上的那本冊子,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那個村子很有可能是之前來這兒的各方土夫子留下的後裔。
剛剛建國那幾年,國家懲治了不少下地盜墓的勾當,而現在他們平安無事,說明他們早就已經隻是平頭百姓。
算了,既然知道黃家人進了城,那找到他們也是遲早的事,不急於一時。
這樣想著,我和胖子打了個哈哈,誇他博學,他樂得直笑,我趁機把筆記本收了起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外麵就一陣喧鬨。
我推開門走出去,準備洗漱的時候,板房麵前正站著五個沒見過的麵孔。
他們在和孫昊良還有陳老說話,熱火朝天,口音天南地北,我聽出來其中一老一小兩個女的應該是東北那邊的,剩下三個男人則身上潦草臟亂,披著差不多的臧紅色外套,普通話含糊不清,聽不清來自哪。
“……先說好,你們這次是算戴罪立功的!要是還敢手腳不乾淨,就直接依法處置了!可彆指望我們和你們白虎區的活佛一樣仁慈!”
那幾個漢子連連點頭,不敢反駁,眼睛卻滴溜溜的到處轉。
這時候,兩個東北女人裡比較年邁的那個咳嗽了一聲,她看起來大概有六七十歲,但是很有精神。
旁邊那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馬上叫喳喳的指著孫昊良。
“說好的安排住的地方呢?俺奶坐了那麼久飛機,咋還不讓休息咧?你要訓人就抓著他們訓,憑什麼讓俺奶站著一起聽?”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說話的樣子非常聰明伶俐,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開口就沒個完。
老婆婆聽她嘰嘰喳喳,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笑,沒有阻止,眼神裡都是慈愛。
孫昊良連忙對著那老婆婆笑了笑。
“是是是,不好意思,這不是沒想到你們倉家二位也是今天這時候到嘛,多有怠慢,我這就喊人帶你們去休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