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冥軒卻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母後此言差矣。試問母後,臣子私下議論太子,該當何罪?”
皇後臉上的笑容一僵。
這個燕雲驍,竟敢當眾駁她麵子!
她眼眶一紅,泫然欲泣地看向皇帝,委屈道“皇上,您看軒兒,他隻怕是對臣妾有意見。之前臣妾特意為他挑選了幾個美妾送去靜心苑,他卻也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皇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太子,你這是做什麼?朕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可也不能如此任性!你將這宮宴攪合得一團亂,成何體統?”
“父皇息怒。”
沈時鳶清冷的聲音在喧鬨的大殿中響起,如一縷清泉注入沸騰的油鍋,瞬間平息了部分躁動。
她款款上前,姿態優雅,不卑不亢,“太子殿下雖身體抱恙,卻依舊心係國事,為父皇分憂。臣妾鬥膽,請父皇體諒太子殿下的一片赤誠。”
皇帝的怒火稍減,卻依舊沉著臉“太子縱有功勞,也不能如此無禮!”
沈時鳶勾勾唇角,笑意發冷。
“父皇明鑒,太子殿下並非有意頂撞,隻是擔憂朝綱,一時情急罷了。還請父皇看在太子殿下儘忠職守的份上,息怒。”
皇帝深吸一口氣,目光在沈時鳶和燕冥軒身上來回掃視,最終重重地哼了一聲“此事就此作罷,朕不想再聽到任何議論!”
燕九晁站在一旁,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早就知道燕冥軒不受皇帝待見,如今看來,這太子之位,也未必坐得穩。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沈時鳶不著痕跡地瞥了燕九晁一眼。
這個三皇子,表麵上溫文爾雅,實則城府極深,不得不防。
她走到燕冥軒身邊,輕輕攙扶著他,“殿下,請。”
燕冥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任由她扶著自己走向座位。
皇帝見兩人落座,這才宣布。
“宮宴正式開始!恭賀新禧!”
大殿內再次熱鬨起來,絲竹聲聲,歌舞升平,仿佛剛才的不愉快從未發生過。
燕九晁端著酒杯走到燕冥軒麵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皇兄,父皇和母後也是一時心急,皇兄莫要放在心上。”
燕冥軒冷冷地看著他,不屑與他演戲。
燕九晁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沈時鳶見狀,站出來替燕冥軒擋下了燕九晁的酒,“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身體不適,不宜飲酒,這杯酒,臣妾代他喝了。”
說罷,她一飲而儘,姿態優雅,落落大方。
燕九晁讚歎道“太子妃真是溫婉大方,賢良淑德,本皇子都有些嫉妒太子皇兄了。”
沈時鳶語氣不冷不熱“三皇子殿下謬讚了,臣妾愧不敢當,也祝三皇子殿下早日覓得佳人,琴瑟和鳴。”
燕九晁碰了個軟釘子,臉色有些難看,卻也隻能乾笑兩聲,轉身離開。
宮宴觥籌交錯,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宮女們身著彩衣,穿梭在席間,為賓客們添酒布菜。
陸續有官員上前,向皇帝呈上精心準備的新年賀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
燕九晁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雙手捧著一個雕工精美的紫檀木盒。
“父皇,兒臣恭祝父皇福壽安康,萬事如意,這是兒臣特意尋得的一塊暖玉,冬暖夏涼,可護父皇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