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想象，這些百姓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苦苦支撐的。
沈時鳶走到燕冥軒身旁，輕聲道“殿下，可否讓臣妾也加入其中，和醫官一同救治病患？”
燕冥軒有些擔憂，“你確定？”
沈時鳶重重的點點頭。
“臣妾確定。”
燕冥軒沉吟片刻，終是點頭應允，“也好，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不過，你萬事小心。”
“臣妾明白。”
沈時鳶福了福身，轉身向一名醫官走去。
她從醫官手中接過一套乾淨的衣裳，迅速換上，又用一塊乾淨的帕子蒙住口鼻，這才走向那些躺在路邊的病患。
沈時鳶停在一張簡陋的草席邊。
席子上躺著一名氣息奄奄的男子，她蹲下身，手指搭上男子的手腕，細細診脈。
高燒不退，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已是命懸一線。
一旁的醫官見狀，長歎一聲，“沒救了，準備抬走吧。”
說著，便示意一旁的士兵將病人抬走。
“等等！”沈時鳶出聲阻止，“先彆抬，或許還有辦法。”
醫官無奈地搖了搖頭，“太子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此人已是強弩之末，吊著一口氣罷了。與其讓他這般痛苦，不如早些解脫。”
沈時鳶還是不想輕言放棄，“我想試試，就算真的救不回，我也認了。”
醫官以為她是初次見到這般慘狀，心有不忍。
想必過幾日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那便試試吧，隻是，唉——”
他沒再說下去，轉身去照看其他病人。
起初，他們這些醫官也和沈時鳶一樣，帶著滿腔熱血，誓要從死神手中搶回每一條性命。
可漸漸地，麵對無數病患的慘死，他們卻無能為力，隻剩麻木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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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醫官想錯了一點。
沈時鳶留下這個人，並非僅僅出於不忍，而是為了儘快研究出藥方子。
她知道紫金花是治療這場瘟疫的關鍵，可除了紫金花，還需要哪些藥材？
具體的配比又是如何？
這些都需要她親自嘗試。
此時，昏沉之中，一股清冽的藥香鑽入鼻息。
男子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一道身影逐漸清晰。
“姑娘，是？”
他用儘全身力氣，才發出微弱的聲音。
沈時鳶連忙湊近，柔聲道“你還沒死，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男子聽到“死”字，眼神恐懼，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姑娘……是何人？”
“我是大夫。”
男子苦笑一聲，笑聲比哭還難聽，“大夫，來過無數了，都說，無救。”
沈時鳶看著他絕望的眼神，心中一痛，“我會儘力，隻不過，要冒險些。”
“冒險？”
男子費力地轉動眼珠，疑惑地看著她。
“我需要先擬一個藥方子，但藥性如何，還不敢保證，所以，需要有人試藥。”
男子沉默了片刻，瘦骨嶙峋的手指微微蜷縮。
試藥意味著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將自己的性命，交付給未知的命運。
幾秒鐘後，他用沙啞的聲音，堅定地說道“姑娘願意救我這將死之人，已是莫大的恩情，試藥之事，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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