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板娘很早便打開了迎鳳樓的大門,這時客棧還沒有營業,迎鳳樓的夥計們也還沒有到工作的時間。聶輕雨有一個習慣,每日清晨都會來到客棧門前等候良人歸來,十多年前她和夫君來到冰鳳城共同開起這家客棧,後來客棧經營走上正軌後,店老板便加入了雪國王家守衛。
老板娘從未與迎鳳樓的食客提起過她的夫君是雪國王家守衛,隻是每日清晨打開客棧大門等待穿著白色盔甲的男人踏著雪跑入迎鳳樓,她便關上大門走入後廚做兩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麵,端上桌與男人吃完後叫醒安非和小魚兒,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但是在三年前,那個著白色盔甲男人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迎鳳樓,每日辰時,迎鳳樓的大門也再沒有關閉過。
“你好,請問這裡是迎鳳樓麼?”男子的聲音突然在聶輕雨的耳邊響起,不知何時,她麵前已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許是到自己發呆太久了,身邊有人靠近都沒覺察。
老板娘看著麵前骨瘦如柴的男子,垢麵蓬頭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年紀,聶輕雨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讓她想起迎鳳樓裡那個還在呼呼大睡的男孩,“是的,這裡是迎鳳樓。”
她說完看著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然後遞到了她的身前。聶輕雨當然認識這塊玉佩,她趕忙將玉佩搶奪過來,激動地對男子喊道“你為什麼有這塊玉佩!玉佩的主人在哪裡!”
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退後了兩步,他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溫文爾雅的女人在看到這塊玉佩後,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眼中充滿了激動之意。
“玉佩的主人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們是很久以前見到的了,他說過如果我之後有困難可以到冰鳳城的迎鳳樓找他,將玉佩給客棧的人看,他們自然知道什麼意思。”深吸兩口氣,男子輕聲對女人說道,待他說完,男子明顯感覺到對麵美麗女人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嗯,但是那個男人已經去世了。”聽到女人的輕聲細語,男子如遭雷擊,全身癱軟般坐在了地上,他其實並不了解這個玉佩的主人,甚至隻見過幾個時辰,但卻是生死之交。
老板娘看著麵前的男子坐在了地上,內心悲痛的同時還是問出了“你找他乾什麼?”
冷,刺骨的寒冷。
他從北地東邊鑄劍城徒步上百裡走到冰鳳城,都未曾感覺到如此寒冷。
“沒,沒什麼。”承諾他的人已經去世了,便不能再麻煩這家客棧,男子從小就是個軟弱的人,家族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沒有一點鑄劍天賦、沒有任何習武資質,讓他跟著出門還要擔心他是否會拖家族後腿。
“先進來吧,既然你有這塊玉佩,那麼就是他的摯友,先吃個飯沐浴一番。”
女聲不再像剛剛那樣低沉,逐漸平靜了下來。男子行屍走肉般進入到迎鳳樓的客房開始沐浴,老板娘走入廚房煮起了熱湯麵。
待麵端到桌上,老板娘才看清楚這位男子沐浴後的相貌,身高雖已有成年男子般高,但是稚嫩的臉龐表明了他年齡並不大,披著一頭黑色的長發,若安非給人的感覺是古靈精怪,那麼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便是年少卻飽經風霜。
“吃吧,吃完跟我說說你來乾什麼,雖然玉佩的主人已經去世了,但我是店老板娘,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做主的。”
少年剛洗漱完坐在床上還在發愣,聽到老板娘的聲音,已經三天未進食的他,看著眼前這碗麵,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喝了兩口水,聲音沙啞地說到
“我……我是來找聶大哥,聶大哥說過,我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他,他會儘力幫我的。”
聶輕雨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玉佩的主人並不姓聶,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了,雪國王家守衛執行任務時基本是不會報名字的,即使說出了名字也是假名,但她的夫君會告訴這個男孩聶姓,便說明男孩所言是事實。
“但既然聶大哥已經去世了,那我也不再多叨擾了,我不會給老板娘添麻煩的,我這就回……回……”男孩知道他已經無處可回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說出你本來有什麼事情,你是男人,彆磨磨唧唧的。”聶輕雨沒好氣地道,她現在的心情也很是不好,少年帶來的玉佩給了她莫大的希望,但隻是一瞬間希望就破滅了,不過她沒有哭,因為她早已知道丈夫的確是去世了。
“我想找一個安身之所。”
少年說完後便忐忑不安地等著對麵女子的拒絕,他在冰鳳城的門口已經向城門守衛打聽過了迎鳳樓的情況,迎鳳樓是不招人的,如果要說這家首都知名客棧還有缺人的地方,那一定是有高超廚藝的廚師,目前客棧隻有一位大廚,每天在廚房忙得昏天黑地。
但是他自知自己不會廚藝,最多有點鑄劍的理論知識,還從來沒有實踐過,因為他從小便沒有力氣,家族也找了許多師傅來給他鍛煉,但都沒有成功。他唯有寄希望於玉佩,寄希望於聶大哥,希望聶大哥能看在他的救命之恩上,讓他在客棧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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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住在店裡,不過要給店裡打雜。”
嗯?少年懷疑自己聽錯了,雙眼直愣愣地盯著貌美女子,“您說,您願意讓我留下?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