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二人也很快明白了過來,猜到莊超英應該是會錯了意。
“莊老師,”
“我們是來恭喜你,生了一個好兒子!”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家兒子今年還在上小學吧……”
“年紀輕輕就在雜誌上發表了文章,”
“真是神童啊!”
“不錯不錯,莊老師家的兒子還真是厲害啊,這《十月》雜誌我還是通過一個老朋友了解過,”
“雖然說初創,但名氣卻是一點都不小……”
“如果說是選中了一篇,還能解釋成是運氣好而已,”
“可這一連選中了兩篇,”
“莊老師,”
“令郎豈非文曲星下凡耶?”
隨著校長和主任的前來道賀,
辦公室內不少教師自然也知曉了莊超英的兒子,
小小年紀,
居然在國家級雜誌上發表了兩篇文章的事情。
此刻,
也是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道賀了起來。
至於莊超英,
麵對領導和同事們的恭喜、道賀,
如果換做是先前的時候,
或許他還有種父憑子貴,與有榮焉的感覺,
但是現在,一張臉都笑得有些僵硬,
整個人不知如何回答。
“哎,莊老師?”
偏偏這個時候,
旁邊的主任卻是眼前一亮,
注意到了莊超英掛在牆上的那幅書法。
值得一提的是,
這位主任也是個書法愛好者。
平時喜歡寫幾個毛筆字,卻自認為有些拿不出手。
不過,
看到牆上這副筆力遒勁,行雲流水的字,也是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這副字……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寫?”
“主任,”
“這是我家嶽父親筆,專門用來勉勵我的,”
“所以,”
“我就掛在了辦公室裡麵,時刻督促自己。”
而莊超英聞言,
也是一五一十的交待了牆上這幅字的來曆。
隻不過,
聽到這一番話的主任,表情不免有些古怪。
看向莊超英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審視之意。
“莊老師,”
“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詩經裡麵的《氓》”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這篇文章,明明講的是一個女子嫁到了夫家之後,受到百般苛待,然後被遺棄的事情,”
“我要是沒說錯的話,”
“莊老師你們家最近不會是夫妻感情不合吧?”
而相比於沒有直接點破的主任,
旁邊一名語文老師卻是心直口快,直接問了出來。
這一下子,
辦公室內的一乾人看向莊超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尤其是在這之後,
另一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老教師,也是忍不住道。
“張老師,你是不知道……”
“這前不久莊老師跟他媳婦——也就是咱們棉紡廠二車間的黃組長,才因為家裡的事情,發生了矛盾,”
“就連街道辦和婦聯的同誌都上門來調解呢。”
“聽說,”
“好像是黃組長在莊老師家裡,一直被公公婆婆虐待,就連坐月子的時候,黃組長的婆婆都不願意伺候,隻待了三天就找借口離開了!”
“哎呦,這事情我好像也聽說過,而且莊老師每個月的工資,都有三分之一貼補他弟弟家,”
“還有,之前莊老師的母親過生日,”
“人家黃組長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上飯菜,結果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這個事情……黃組長都寒了心,哎!”
不得不說,八卦是人類的本能!
而黃玲和莊超英一家的事情,早已在棉紡廠裡傳了個遍。
此刻,
因為辦公室內掛著的這幅《氓》,倒是讓不少人一下子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