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府邸位於淮州城西,是一座占地將近十餘畝的大宅。
府邸門前兩側分彆豎立著十二根拴馬樁,幾匹高頭大馬正在那裡安靜的吃著草料。
馬車緩緩駛來,直抵門前。
趕車的馬夫掀開簾幕,易平濤穩穩跳下馬車,早已等候的小廝快步上前,將一件厚實的狐皮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易平濤整理好衣袍,穩步邁進朱漆大門。
剛在正廳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好茶,就聽一陣喧鬨之聲慢慢傳來。
易平濤頗為無奈的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準備迎接妻子。
易平濤發妻馬氏,出自襄州馬家,乃是如今襄漢大都管馬繼業的姑母。
易平濤正是憑借著這層關係,才得以順利接掌易家,從而達到如今的成就。
沒過多久,穿著一套深藍華服的馬夫人,就在十幾個丫鬟的服侍下走進門來。
隻見她鳳目柳眉,身材高挑,雖說已經年過三十,但仍然看不出一絲青春消逝的痕跡。
這等美貌佳人進的正廳,見到易平濤,盈盈一禮道
“老爺回來了,這一路可還安好?”
易平濤哈哈一笑,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輕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還算順利,那新來的趙知府雖然看著比較年輕,但卻很識趣,當場表示,以後淮州的事情一如既往,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想來也應是如此,堂堂汴州趙氏,怎會不懂這點道理!趙知府雖然年輕,但高門世家的修養還是有的。”
易平濤飲下一杯茶水,緩緩點頭。
“既然人家守規矩,咱們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我準備給兄長遞信,將這裡所發生的的一切,全都告知於他,想來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嗯,這是自然。隻是兄長一家身在洛城,區區一封書信,也許說不清楚最近發生的事,不如派恒兒親自跑一趟,當麵稟告他大伯,這樣也能他們親近親近,你看可好?”
“夫人所慮極是,我這就另寫一封信,交給恒兒,讓他帶去洛城。隻是……”
馬夫人看他猶豫不定的樣子,好奇問道“怎麼?老爺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
“也不是拿不定主意,隻是有些擔憂而已!”
“老爺擔憂什麼?”
“唉!還不是那幫穿雲寨的匪寇鬨的!這次他們攻打小關口,滅了李家滿門,將那邊的鐵礦也給占了。我擔心他們漸漸坐大,到時候恐怕不好收拾!”
馬夫人驚訝不已,“不是說他們已經搬走了嗎?”
“大寨是搬走了,但卻留下了一支兩百多人的小股土匪,改了個名字,叫什麼行軍司。這次李家的事,就是這個行軍司做的。”
馬夫人聽了,也跟著皺起眉頭。
“二百餘人就能拿下小關口,看來這支土匪能耐不小啊!”
“夫人說的極對。之前打敗唐州官兵的,也是他們!聽說,劉家父子損失慘重,劉象先那小子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馬夫人柳眉輕凝,將手中粉紅羅帕丟在茶幾上,氣惱道“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像哪裡都在鬨匪患。
昨天我娘家侄女來信說,宜州的叛亂越鬨越大,都快打到襄州城了,也不知道我那個可憐侄兒能不能應付得了?”
易平濤低頭不語,心中想道“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看大羅衰微,這些山匪流寇覺得有機可乘,想過一把封侯拜相的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