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生知道錦旗是什麼。
畢竟在鑄劍和教導期間,他也曾聽薑沉說過,要訂製一個紅色的旗幟給他掛在鐵匠鋪,來來往往的人能看到。
錦旗的內容,薑沉也說過。
傳世工藝妙手鑄劍,救師兄狗命恩情難忘。
這對仗都不工整,他極為嫌棄。
一聽錦旗,想走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聽她還敢提起錦旗的事,魏生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乾,還在這和你過家家呢?我可是很忙的。”
他從儲靈袋裡拿出一把精巧的鑰匙,扔給薑沉,細細囑托。
“我走了,這鐵匠鋪也沒什麼用,以後就留給你了。”
“沒事多練練手,少琢磨你那點奇思妙想,先把最基礎的學好。”
說完薑沉,他又提起附近的人。
“隔壁小趙家裡的菜刀容易鈍,來找你的時候,記得拿火淬一下,壞的慢。”
“東街孫妹妹眼睛不好,又喜歡較真,她要是來這兒補鍋,給她擦亮點兒,免得她到時候說你。”
“還有三條街外的李小子,哦,他好說話的很,長得又帥,可惜沒修煉資質,不然我還想介紹給你認識。”
薑沉一直在專心記著,聽到這裡,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我才15,我師兄他們50多了都還沒找到道侶呢!”
她吐槽一句,卻沒放在心上。
隻是對魏生先前說的那些人,記得更牢了。
嘴上說著都是凡人,但這麼多人,恐怕都放在心上了。
她和魏生才認識兩個月,要說分彆就已經很難過了。
更彆說魏生和這些凡人相處了這麼多年。
現在的離彆,想必很難受吧
注意到她的目光,魏生不滿“你這是什麼眼神?告訴你,我在這兒這麼多年,彆說他們,就連他們的上一輩,有什麼事,都是來找我這個老鐵匠的。”
“沒有我,他們不行。”
“修士壽命長,難免經曆生死離彆,要習慣。再說了,我又不是死了,以後要是想我了,就去赤焰坪找我。”
自戀。
心裡想著,薑沉嘴上說的卻是“好,一言為定!”
她被逗笑了,臉上那要哭不哭的鬱氣也終於散去,吸了吸鼻子,還帶著些許鼻音。
將鐵匠鋪和裡麵配套的煉器儀器鎖好,她陪魏生一起出了門口。
楚天陽看他們一起出來,對魏生行了個禮,又見落後一步的薑沉在夜色之下,眼睛通紅。
怔愣,立馬將劍掛腰間,緊張地湊過來,遞了個帕子給她“怎麼了這是?受欺負了?吵架沒吵贏?”說著,他還控製不住地看向旁邊凹造型望天的魏生,意有所指。
仿佛薑沉說一句是,他就要拔劍幫忙了。
但薑沉隻是扯過帕子,掩飾般惡狠狠道“我是那種吵架都吵不贏的人嗎!楚天陽你太小看我了!”
說著,她毫不客氣地用帕子揩完鼻涕,遞給楚天陽。
揉成一團的帕子,還有薑沉那黑漆漆的臉色,楚天陽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他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保證儘可能不露出嫌棄的表情。
小師妹用過的東西,怎麼能嫌棄呢?
沒有拿過劍的那隻手探出,小心翼翼地捏住帕子一角,緩緩提起。
薑沉看不下去,直接將帕子乾淨的那麵塞進楚天陽手裡。
他立馬觸電般原地彈起,瘋狂甩手。
“拿走!拿走!”
手鬆開,帕子自然飄落在地,他的手瘋狂甩動,那架勢,像是要把這隻手甩下來一般。
糟了,這手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