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殺!!!
死亡一閃而過,隻會讓人覺得輕於鴻毛。
但若是親眼看著一條條生命在眼前失去,必定是重於泰山。
人都有惻隱之心,看到路邊的小動物屍體,都會難過幾分,更彆說活生生的生物在自己眼前逝去。
對薑沉來說,來到這個地方,最殘忍的便是看到滿地屍體,已經死掉了的和活生生變成不會呼吸的。
是兩碼事。
痛苦、恐懼、驚恐如此負麵情緒,宛若潮水般湧過來。
哪怕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夢境。
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虛幻的東西。
但或許是這個夢境容易放大心中暴虐情緒,她還是難免被情緒影響。
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殺意像無儘的海浪,撲麵而來。
她的胸腔似乎被火焰灼燒,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讓她的理智瀕臨崩潰。
眼前的修士們不再是敵人,而是她發泄仇恨的對象。
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她暴怒的見證。
薑沉暴怒如狂,眼神如刀。
儘管手中的破劍已失去劍靈,無法發揮最大戰鬥力,但薑沉沒有退縮。
她單手掛在地牢的鎖鏈上,另一隻手揮動著破劍,寒光閃爍間,每次攻擊都迅猛如雷。
“噗嗤——”
鋒利的劍刺入人族修士體內,旋轉,帶著那鐵鏽,迅速帶走修士的生命。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薑沉感覺到那與眾不同的觸感,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死死咬牙。
她在殺人。
即便是夢裡的人,也是她的同類。
薑沉呼吸急促,身體在劇烈的疼痛中不斷顫抖,汗水順著額頭滴落。
忽然,一名修士猛地撲上前來,靈力長鞭如蛇般卷向她的腰間。
薑沉側身躲避,但魚尾的限製使她動作遲緩,長鞭狠狠抽在她的背上,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她渾身緊繃,咬緊牙關“混蛋!”
薑沉用儘全力,紅色魚尾猛地甩出去,靠著旋轉的力氣,劍掃出去,反擊,一劍劈向那名修士。
劍光閃爍間,血花四濺。
魚尾在地麵上摩擦,刮出一條條血痕,融入深紅色的魚尾中,痛苦如影隨形,但她不再在意。
殺第一個敵人的時候,薑沉咬牙,痛苦。
殺第二個敵人的時候,手還有點麻。
但第三個,第四個
倒在魚尾下的敵人越來越多,劍上的血吸收進劍上的鐵鏽裡,越來越鋒利。
哪怕沒有劍靈,憑借薑沉在秋長老手下討生活的經驗,憑借傳承的劍法,她打得十分凶猛。
周圍的修士一時半會甚至難以靠近。
“這個鮫人幼崽怎麼這麼凶?還會用劍?”其中一個想靠近,卻被薑沉狠狠掃了一劍,差點把他胳膊砍下來。
“嗤,不過一個幼崽,其他鮫人都不頂用,咱們這麼多人,還殺不死這一個幼崽麼?”
另一個修士完全不在意,那些人死就死了,又不是他們死。
他的想法很有道理。
敵人太多了。
人族修士如潮水般湧來。
薑沉的攻擊雖然凶猛,卻難以支撐太久。
甚至每一次出手,都冒著巨大的風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就在此時,另一名修士從側麵攻來,靈力凝聚成一柄長劍,直刺薑沉的胸口。
她側身閃避,卻仍被劃傷,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薑沉喘著氣,垂下眼睛,力不從心,但手仍舊握住破劍。
她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也是徒勞。
但她不願放棄。
即使是最後一刻,她也要讓這些修士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