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穩地停在郵局門口。
項海陽看著跳下馬車的徐進端的背影,嘴角彎起不明意味的弧度。
隻是這個弧度維持不到一秒,就看見徐進端拖著兩大木箱從郵局出來。
“你這是把家都搬來了?”
“嗯,家裡人都死光了,就把家帶來了。”
項海陽這話沒法接
路過供銷社項海陽又問“你帶蠟燭、油燈了沒?”
徐進端問“這裡有煤油賣嗎?”
“有的。”
“等我,去去就來。”
不一會徐進端拎著一個五斤裝油桶出了供銷社。
上車後,徐進端遞給項海陽一把糖,有牛軋糖、奶糖和硬糖“謝謝項知青,請你吃糖,能和我說說紅星大隊嗎?”
項海陽不客氣地接過徐進端遞過去的糖,一把放入褲兜,不一會又拿了顆牛軋糖出來單手操作,剝了糖紙塞進嘴裡開口介紹起來。
“紅星大隊,共有1217戶人家。其中一戶算是知青。1217戶中有1195戶分散在農場和林場,真正種地的隻有22戶,但平時下地的卻也有500600人。”
“你的意思是,1195戶中至少每戶有1人是靠拿工資吃飯?”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這裡不缺吃的,彆惹事就能活得很好。”
“事兒惹你呢?”
項海陽答非所問道“這兒每戶人家裡都有獵【羌】,還不止一把。”
所以,就算事兒惹他,也不能還擊是這個意思吧。
徐進端淡淡地已讀亂回“我是烈屬,整個墨家就隻剩我一人了,我還有醫院開具的重病證明。”
項海陽嘴角勾起問“會傳染嗎?”
“肝功能不全,或許會的吧。”
“嗯,肝病一般通過血液傳播,確實是重病。不過這兒地廣人稀,知青點都是一人住一個院子,自己開夥做飯,也隻有過年時會在一起吃個飯,打個牌啥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馬車停在一個大院裡,嗯,看牌子那是公社大院。
半小時後,徐進端辦好手續繼續坐上馬車。
“坐好嘍,回去得快馬加鞭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村就麻煩了。”
徐進端忙道“項知青先去國營飯店吃個午飯吧,我請客。”
“好!”項海陽確實也好久沒吃肉了,饞了。
把國營飯店小黑板上的硬菜—小雞燉蘑菇、江鯰魚燉茄子、豬肉燉粉條都給點全乎後,又點了個玉米豆角炒土豆。
菜全部上齊後,項海陽看看桌子又看看徐進端問“你是南方人?”
“l省d市的,你呢?”
“s市的。”
“南方的!”
“嗯,但這幾年習慣這裡的吃食了。見你突然加點了蔬菜以為你也是南方的。”
兩人乾完了一桌子菜外加四個大饅頭。
項海陽3個,徐進端1個。
臨走時,徐進端又買了兩斤白麵大饅頭。
項海陽好心提醒“吃不完會壞的。”
徐進端笑笑道“明早請你吃煎饅頭片。”
項海陽問“你帶油了?”
“嗯,這個月的定量油。”
“省著點能吃到年底。”
“嗯。”
從國營飯店出來,馬車很快駛入山路,加速後,倆人再沒說話。
下午三點半馬車終於進村了,項海陽帶著他去找了大隊長。
大隊長李抗美是個中年漢子今年46歲,在見到徐進端的第一眼眼裡滿滿地都是嫌棄,在從上到下把他打量個遍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