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一個雖然麵色蒼白,卻依舊難掩柳眉鳳眼間風情引人的中年女人半躺在病床上出神。
在她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梳著倒背頭的中年男人,和女人一樣,他表情愣愣的也在出神發呆,不過要是旁人有人仔細看,還能從他微顫的手掌中看出一絲恐懼。
“怎麼辦?”
沉默許久,男人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聲音晦澀沉滯,帶著一種難言的絕望。
突兀的聲音讓女人回過神來,但她表情懨懨地看了眼男人,沒有搭腔。
男人忽然激動起來,走過來雙手握住女人的肩膀猛力搖晃,朝女人怒吼發泄“我問你怎麼辦?她林珎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你都住院了她還不肯鬆口來看你?你到底是怎麼當人家媽的?”
女人就是林珎的母親,葉蕙心。
男人是林珎的繼父,邱學軍。
從商多年的邱學軍是一個世故圓滑,八麵玲瓏的商人,少有在人前失控的時候,此時之所以對著妻子發邪火,是因為四個小時前收到兒子的電話,說繼女林珎不確定什麼時候來看望她的母親。
天知道當他知道林珎回國的消息時有多高興,甚至還替她安排好了接風宴,現在人不來,他的場麵就不單隻是難堪。
對比丈夫的激動,葉蕙心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帶著她嫁給你的第一天,你不就拉著她說她長得比我還漂亮,說果然是我生得好麼。她是不是我女兒,你應該最清楚啊。”
第一次麵對自己言語被拆穿的邱學軍有過幾秒的愣怔,反應過來後軟下了語氣“阿蕙,我那誇的不還是你麼。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所以才隨了你,長得漂亮。阿蕙,要不你再給珎珎打個電話,跟她確認下來看你的日子,我這也好早點準備嘛。”
放大在眼前的一張臉裡寫滿了迫切的渴望,葉蕙心見識了太多次,也不耐煩再看,側頭看著病房門口的方向,冷聲道“我配合你做一場戲已經夠缺德的了,讓我再跟她講好話求情,你是嫌我還不夠惡心嗎?”
“惡心什麼惡心?”邱學軍對著油鹽難進的妻子不自覺又加高了說話的音量,“她是你女兒。你跟你自己女兒講話還惡心?我不理解,講出去也沒人會理解。”
葉蕙心淡淡嘲諷道“以前你也不理解,不見你多說一句,今天倒是有良心替她抱不平來了。”
邱學軍被激得就要揚起手臂朝床上的人落下一個巴掌,好難得勸自己咬著後槽牙忍住,不忿道“我以前沒勸過你嗎?是誰一說起這個話題就甩臉色的?不是我說,你從前但凡對她有點做媽的樣子,她今天也不至於和家裡這麼疏遠。也不至於連你生病了也推三阻四不回來。”
葉蕙心心一揪,驟然而至的傷痛疼得她秀麗的麵容一時有些扭曲,她恨聲道“我不稀罕她來。”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強什麼。”邱學軍本就心煩意亂,見到妻子還不聽勸,也就顧不得什麼避忌不避忌,嚷嚷道“你兒子的死是意外,跟珎珎有什麼關係?你至於因為死了個兒子,就把死兒子的”
不等邱學軍說完,原本還半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葉蕙心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猛力撲向了坐在病床上的丈夫,手腳並用地甩打在他身上,厲聲喊著“那個賤人害死我的阿行,不許你把阿行和那個賤人放在一起提,她不配。”
邱學軍先是伸手擋著妻子胡亂的擊打,見她情緒激動,一時難以停止,隻好使出蠻力,見機握住了她的兩隻手腕狠狠製住,又高聲嗬斥了一句“夠了,彆在醫院裡發瘋。”
好在這是高級病房,單人間裡沒彆的病友,病房門又關了起來,不然這動靜非得把護士引來不可。
邱學軍等葉蕙心情緒稍平,才忍著耐性勸道“你想想你老公我好吧。要是珎珎來了,你還是這副樣子,她能幫我才怪。戲都唱一半了,你換了彆的本子,原來看戲的主顧可是會要命的。”
說到最後一句,邱學軍連嗓音都發起了抖,哀求的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葉蕙心,期待她作為妻子能有這份體諒。
還沒等到葉蕙心的表態,病房的門被人敲響後推開。
漏夜趕來的林珎站在病房門口,一臉冷漠地看著邱學軍反問“誰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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