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璀璨如星河般恢弘的燈火,不及那一對低壓劍眉下,似有千言萬語待人說的眼睛來得攝人。
離得近了看,才發現這人的左眼眼尾睫毛根部隱著一顆淺棕色的淚痣,他凜銳精致的眼眸因此多了一絲的魅惑,素日裡總是威嚴凜凜的氣勢外也意外有了幾分俏皮之感,他變得沒有那麼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然而翻湧在他墨黑瞳仁中的風暴讓人很難看不出他此刻十分不好惹的氣息。
林珎拿手抵在他胸前,主動拉開些和他之間的身體距離,強自鎮定地仰視著他,“我怎麼說話不算話?”
眼前的女人仰著一張素淨的小臉,柔媚多情的一雙桃花眼裡,並沒有她不自知流露的慧黠,而是安靜地映著他的臉。
很好,看她的神情,至少這個時候,這女人終於沒再想著耍花樣。
他或許應該放開她,同她坐下來麵對麵認真嚴肅地談一談,但他不確定離開當前的環境,她還會不會老實。
所以紀徐清索性兩隻手都攬上了她的腰,垂頭看她“我問了eddie你接下來的計劃,他告訴我,你要求他幫你增加商演的次數,為什麼?”
林珎微微蹙眉,“他怎麼會告訴你這些?”
紀徐清說的隨意“eddie姐姐的公司,宏鉦有持股。”
林珎默然,她總算知道馬腳露在哪兒了,沒想到她的經紀人和紀徐清也有交情,難怪他會知道她來紐約之後的計劃。
“回答我。”他問,幽深眸光一錯不錯地攝著她的一雙眼睛。
林珎有些氣惱地撇開臉,“你不是都知道了,還問我乾嘛。”
“我要你親口說。”他話語中帶了令人膽寒的嚴厲。
事已至此,林珎也不再回避,穩了穩心神,迎著他迫人的目光坦蕩承認“是你說的,我除了巡演以外的時間要留在長明,我讓eddie幫我增加商演的場次,是為了減少我留在長明的時間。”
“我這次回紐約,除了是因為想要提早準備下個月在德國的演奏會,也是為了避免繼續留在長明。”
“不僅僅是這次,在你和我離婚前,我不會再回長明。”
“你既然不肯離婚,我隻能用這個辦法跟你保持距離。”
出爾反爾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紀徐清也算是見識了,而且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沒有完全老實,他怒極反笑,見她無意繼續,替她把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所以是跟我玩文字遊戲是吧?你知道按照合約,為了巡演,我不能阻止你離開長明,所以打著要表演的旗號,打算全世界飛,就是不留在長明。飛夠兩年,好名正言順地跟我訴訟離婚是不是?”
林珎一怔,並不顯得十分意外,無畏無懼的眼神坦然與他對視,倔強的不發一言。
兩不相讓的對峙令空氣中都漫著緊張。
紀徐清十分清楚,撕開乖巧柔順的麵具,此時的林珎才是最接近真實的她。
良久,認清她不會退讓的紀徐清重新開口,“林珎,簽協議之前,你說自願嫁給我,換我成全你的前程。”
說這話時的紀徐清盛氣全無,語氣也略顯疲憊,全然不似平日裡威風凜凜的紀總形象,更像是一個勸妻子回家的普通丈夫。
聽得林珎內心一凜,他不像是會翻舊賬的人,而且連名帶姓的叫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她大概猜到他要說什麼,柔和了語氣主動道謝“是,我很謝謝你。這幾年,你給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給他帶了一頂高帽,她才接著說道“我想紀總也不是挾恩以報的人。”
紀徐清輕笑,笑意卻沒到眼底,高帽被他丟在一旁,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卑劣“我就是。”
林珎雙眸微爍,並不意外於他的回答,更意外於她的討好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你也知道我給了你四年自由。”紀徐清眼眸凝著光,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就換你接下來的四年做好紀太太的本分。很公平不是嗎?”
他學著她的論調反將一軍“珎珎你這麼知恩圖報的人,我想,不會跟我玩忘恩負義的把戲,對不對?”
高帽被輕易地遞回來,林珎算是明白原來不是她的討好不堪一擊,而是這頂高帽沒有說服力,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樂意戴。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她十分無奈,“明明有——”、
“我想這沒必要爭辯。”紀徐清懶得再把過河拆橋擺上台麵,因為顯然她就是這麼做的,而且她要是會因為愧疚這點就放棄跟他離婚,早就鬆口應允下來,他再一次強調了一個事實“因為四年前跟我結婚的人是你。”
林珎不放棄“離婚了可以再娶。或許你下一任跟你更恩愛,更有助於你對外的商業形象呢。”
“聽起來倒像是為了我好。”紀徐清冷笑,“不如你說說,為什麼一定要離婚?”
秀美的雙眸裡在今晚第一次現出閃躲,紀徐清便知道被他抓住要點,他不急著追問,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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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林珎避開他越來越炙熱的眼神,“我要彈琴,沒辦法一心二用再做好紀太太。”
紀徐清嘴角牽出一抹笑,平淡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繾綣蠱惑“協議就在那裡,我不能也不會用婚姻約束你繼續彈琴,這本就跟你做紀太太不衝突。”
既然被他看穿,她知道分居兩年這個條件就很難再成立,即便她有意避開他,他隨便一次主動來找她,她辛苦攢的日期就得全數作廢。
再加上本身就是合約婚姻,她簽的協議裡,能主動切割這段婚姻的主動權全在他身上。
明知自己有著不懂感恩的理虧,有著過河拆橋的不義,林珎還是梗著脖子堅持“我就是一定要離呢?”
這倔脾氣是萬般說不通,紀徐清終是說道“國際演奏會,一年不能超過10場,國內演奏會,不限你想開幾場,但是你離家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都要補回來。直到你在我身邊待夠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天,你才有條件跟我談離婚。”
眼前的女人在聽了這話後,一雙明眸璀璨神采一下變得黯淡,紀徐清看在眼裡,一顆心被牽扯著有些鈍痛,但他並沒有因此心軟。
“我不要有條件。”垂眸思索著的林珎喃喃道,片刻後重新抬頭看他,眼中已聚著獵獵光采,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一定能離。”
真是個令人傷心的回答,卻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無論是她過河拆橋要離婚,還是她挾恩以報不同意離,他知道隻要有一線希望,她總是不會放過。
他展顏一笑,俊美的麵容裡有著說不儘的輕快得意,“那麼,合作愉快,紀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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