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重新打開,已經有心理陰影的範助理試探性地望過去,在看到總裁夫婦兩人儀容正常地站在電梯裡,內心暗自鬆了一口氣,作為紀徐清的特助,他當然知道要怎麼替老板做收尾,但比起處理老板的夫妻矛盾,他更希望看到老板夫婦之間沒有矛盾。
晚餐已經在紀徐清專用的總裁包廂裡備好,本來是要和老板一起用餐的範助理把兩人迎進包廂後,識趣地從包廂裡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表麵看似正常,實則暗流湧動的老板夫婦,自己去了隔壁包廂用餐。
但凡總裁留在公司加班的時候,餐廳都會按照範助理的指示替紀總裁準備晚餐,備餐規模按照就餐人數餐廳自行調配,偶爾會有和紀總一起開會的商業夥伴一起加入用餐,大部分時間,都是範助理陪著紀總裁,兩人一起用餐。
今天餐廳備的也是總裁和總裁特助的雙人餐,在林珎出現在公司後,範助理特地吩咐餐廳讓準備幾樣林珎愛吃的餐食,所以今天包廂餐桌上的菜色,和林珎在家裡吃的幾乎沒什麼差彆。
林珎在看到熟悉的菜色後,內心起了一種微妙的變化,她這才明白過來,進公司時被攔下要做訪客登記,當時她再怎麼大方地配合前台小姐,原來心裡居然是有那麼一份委屈在的。
一條清蒸石斑,一份芝麻菜沙拉就能治委屈?林珎不是很明白這中間的魔力,隻覺得神奇。
在周淮那裡吃下的芝士蛋糕十分頂飽,被拉進電梯說要去吃飯之前林珎還在想紀徐清這是白費功夫,但不知道是不是在電梯裡跟他接吻耗費了太多的熱量,林珎看著一桌菜香撲鼻的美食,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有些肚餓。
林珎也沒客氣,拿過一旁的分餐勺,從麵前的清蒸石斑上切舀了一塊魚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裡,二話不說顧自吃了起來。
紀徐清端起檸檬水喝一口,看到眼前自在進食的林珎,不由想起五年前走進這個包廂的林珎,那時候她在進門看到他的時候,即便她的表情有著忐忑,眼神中也有著看到獵物的興奮狡猾,當然更多的是假裝的親切友善,這份假裝直到跟他領證結婚也都被她很好地維持著。
直到知道要有四年才能離婚以後,她才開始逐漸卸下這份偽裝,因為一心想要離婚的她並不打算好好配合他演恩愛夫妻。她或許以為隻要她不配合,他就會提早結束約定的四年,包括今天的攤牌,她最後的目的還是為了離婚。
紀徐清笑自己,明明是早就料到的局麵,為什麼還是讓自己落到了這麼被動的地步。
放下水杯,心緒複雜的紀徐清也開始沉默地用起餐來。
沉默的就餐氣氛沒有持續多久,餐廳主管敲門走進來,問紀徐清今天的主食要吃什麼,說話間眼神不經意的掃過坐在一旁的林珎。
紀徐清沒給指示,而是看向林珎說道“看林小姐的意思。”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像是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怎樣的衝突,有著怎樣的矛盾,在外人麵前,他都能扮演一個貼心的好丈夫,這讓心中忿惱未平的林珎聽了頗有些不爽,她不認為這是一種情緒穩定的表現,隻認為他是如此擅長假裝擁有一段健康的夫妻關係。
然而頂嘴的話剛要說出口,又覺得沒必要特地在他下屬麵前給他難堪,尤其進來的這個人明顯帶著拘謹,估計平常在紀總麵前也是不太放得開,於是她平心靜氣地看向來人回了一句“主食要雜糧飯。”
主管得了吩咐離開包廂,整個房間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平靜過後的林珎才願意客觀地看待自己剛剛評價紀徐清善於偽裝的結論過於片麵,自己即便內心不爽,不一樣也沒在外人麵前發作麼。
不知怎的,她打定主意攤牌之後,似乎哪兒都能讓她有看他不順眼的地方。
兩人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一餐飯下來,廂裡除了輕微的餐具觸碰聲和咀嚼聲,以及限時出場主食的餐廳主管,不見其他人聲。
飯吃得平靜,兩人在電梯間裡引爆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這平靜的一餐隱去火苗,紀徐清最後那一句話哪怕說得十分篤定,在林珎聽來,也不過是他的嘴硬。
他明顯就是有事瞞她,不想讓她知道,所以才拿那一句總結性的話堵她的嘴。都這麼心虛了,還指望她信他這話,當她三歲小孩好騙麼。
放下抿嘴的餐巾,林珎側頭看過去,不輕不重地問一句“飯吃完了,我能走了嗎?”
“等等。”紀徐清伸手拉住起身欲走的林珎。
他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被說服,他也知道她的氣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他隻是想著離開前,好好跟她說句告彆,“我明天要飛英國,估計要下周六回來,珎珎你的演奏會——”
話說一半就讓林珎打斷“紀總放心,我不介意,演奏會的票本來就不夠售賣,你的票不用,正好我拿來送人。”
紀徐清“蹭”地站起身,臉上表情如常,手上卻已不自覺地加了幾分勁“你要拿去送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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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給誰都無所謂。”林珎淡淡的笑,不顧被他拉著手臂,還是往外走,“你才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如此不加掩飾的挑釁,讓紀徐清意識到他這個老婆,還真是一點不好哄。
不過紀徐清沒生氣,不僅沒生氣,連剛才被激得竄出的一股醋意也消去不少,他臉上再次露出了笑意,將人拽過來摟住,低頭囑咐不情願老實待在他懷裡的妻子“我去英國出差這段時間,讓餘良跟著你。”
林珎不領情,梗著脖子不願聽。
然而紀徐清接下來一句話讓她立刻安分了不少。
他說“我跟傅師傅說過讓他明天上午送我去機場。”
林珎心下一咯噔,很快明白自己剛才在辦公室隨口說的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她在撒謊,傅師傅不可能在明天上午有任務的情況下在今天晚上跟她去金古城,但凡她提出這個要求,傅師傅要麼就建議她換彆的司機,要麼就跟紀徐清報備讓紀徐清換彆的司機送。
無論哪種,都不可能存在她讓傅師傅送她去金古城,紀徐清不知道的情況。
他一開始就知道她在撒謊,卻不拆穿她,反而一直配合著她,直到得到他要知道的答案,他才若有似無地點破她話裡的破綻,難怪她壓根套不出他的話,因為他早知道她在演。
然而林珎轉念一想,他即便知道她在演,為什麼演,也不願意給她一個有說服力的回答,內心不由更氣悶,這人居然還好意思來抱她?
林珎扭著身體就要掙脫,紀徐清緊了緊按在她腰上的手,把人更用力地抱在懷裡。
紀徐清清楚她在不高興,也知道她不信他說的。
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場怎麼籌謀都是輸,萬分之一能贏的可能性也隻在她手裡的困局。他不是能輕易放棄的人,他隻是不敢冒這個險。在唯一不敢冒險的人麵前,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害怕失去的普通人。
他嗅著她的發香,沒有什麼比抱著她在懷裡更讓他安心。
等到她終於不再掙紮,他才緩緩開口,說出即將遠行的丈夫對妻子的囑咐“珎珎,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你的演奏會,我會儘量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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