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無暇顧及向任何人解釋緣由,他飛快的伸手撩起車簾,動作敏捷而輕盈,仿佛一隻矯健的獵豹。
緊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車廂中縱身一躍而出,那肥胖的雙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穩穩落地。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蘇鈺身形一閃,便與迎麵走來的謝安擦身而過。他腳下生風,如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朝著藥鋪飛奔而去。
而站在一旁的謝安和坐在馬車裡的謝楠星,則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麵麵相覷,滿臉疑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會如此匆忙行事。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還端坐著保持淑女風範的謝楠星,突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再也顧不上所謂的禮儀規範。她迅速跳下馬車,緊跟著蘇鈺的步伐,一同向著藥鋪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留在原地的謝安稍稍定了定神,然後將手中提著的兩大包珍貴藥材小心翼翼地放在車廂內。做完這些之後,他不敢有絲毫遲疑,也急忙邁步走進了藥鋪。
蘇鈺踏入房門的瞬間,目光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座位上,一名身著朱紅色刻絲雲錦華服、滿頭珠翠閃耀的中年女子,正緊緊地摟著懷中那名麵色已然開始發青的幼童。
她看上去約莫也就三十五歲上下,麵容姣好卻滿是焦慮之色,仔細端詳之下,這幼童估摸有五六歲大小。
而那位貴婦人,則一邊緊擁著孩子,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軒兒,我的軒兒啊!這究竟該如何是好?大夫,求您快快救救他吧!”其聲音之悲切,令人聞之心酸。
與此同時,在一旁站立著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不住地搖著頭,臉上流露出深深的遺憾與無奈。
隻見他訕訕地道“夫人呐,每年都有無數孩童因這般急症夭折而去,老夫對此亦是束手無策啊……”
然而,這位貴婦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老大夫所說的話,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無儘的悲痛之中。
但即便如此,她仍未鬆開手中的孩子,反而跪著向前挪動幾步,再次向老大夫哀求道“大夫,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兒啊!我願給您磕頭謝恩,嗚嗚嗚……”言罷,她當真準備衝著老大夫叩頭恩求。
老大夫哪裡敢啊,這可是桃花縣鐘知縣的夫人,他可不敢受這一叩拜,連忙虛扶著貴婦人起身。
身後的雲嬤嬤也是一臉的悲傷,她也不住的磕頭跪拜起來,呼喊著,老大夫救他家公子一命,她願意以命換命雲雲。
一旁來看病的眾人,看著這一家子如此悲戚,也是紛紛求情,讓大夫再好好看看。
“夫人您還是先回去準備後事吧",老大夫雖也不忍,但這藥鋪子,每天都要發生無數因各種原因死亡的事,該說還是得說啊。
“在下可以救他一命,夫人可願試上一試”,貴夫人聞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身材肥碩不足七尺半的年輕男子,匆匆的從外跑了過來,此人正是蘇鈺。
老大夫聽聞就不高興了,連他這種學了一輩子醫術的人都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這年紀輕輕的後生,怎敢如此狂言。
他毫不客氣的怒嗬道:“你這後生,醫館怎是你可以胡言的地方”。
眾人也紛紛指責,說這年輕後生不知天高地厚。
就連身後的謝氏兄妹也連著被人指指點點,說什麼還不把他們家公子帶回家去,不要在這丟人現眼雲雲。
蘇鈺也不理睬他們的諷刺,隻眼神真誠的望向地下的還緊緊抱著孩子的夫人,十分誠懇的道“夫人,這孩子再不救就來不及了,您不如就讓在下試上一試吧”。
貴夫人看著懷中臉色由青已經快到黑的孩子,還是有點猶豫,這畢竟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啊。
剛還在磕頭的雲嬤嬤也不磕了,心疼的看向夫人懷中的少爺,對夫人道“夫人,就讓這位公子試一試吧,萬一能救過來呢。
雲嬤嬤雖也不能確定眼前這位公子,能不能救小少爺,但也總比這老大夫說的這樣,直接回去準備後事的強吧。
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孩子,貴夫人似乎也下定了決心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連忙招手讓蘇鈺過來救治。
蘇鈺飛快的接過孩子,雙手環抱住小孩的腹部,手呈空心拳,拇指朝下,放於肚臍與胸骨之間,另一手握住該拳,向上衝擊腹部。
那動作看的一眾人心驚膽戰,紛紛指責蘇悅是不是來搗亂的,老大夫也是一副出了問題你們彆找我麻煩的模樣。
但他們也萬萬不敢打擾蘇鈺行事,這要是出了問題,說不定他們還要扯上人命官司呢。
頃刻之間,一粒花生米就從稚童的嘴裡掉了出來。
小公子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哇哇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