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皇帝和燁王帶領著一眾隨從已經抵達了慈寧宮前。
“母後,兒子前來向您請安啦!”尚未踏入宮門,皇帝與燁王這對親兄弟便心有靈犀般齊聲說道。
稍稍落後一步的皇後慕容雪並不著急,她優雅地邁進門檻,朝著端坐在主位上、早已等候多時的皇太後,恭恭敬敬地施了一個標準的頷首禮,隨後用那溫婉柔和的嗓音說道“母後,兒媳也在此向您請安了。”
緊隨著皇後之後,便是眾多太監和宮女們紛紛跪地行起了參拜大禮。
“都免禮吧,坐吧,上茶。”一道充滿威嚴且中氣十足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一聲令下,立馬就有宮女魚貫而入的端著茶盞進來,一一恭敬的給主子們上茶。
自古代以來,左為尊右為卑。
於是,皇帝和皇後很自然地就在太後下首的左手邊坐下了,而燁王則坐在他們夫妻二人的對麵。敬德,金釵,銀釵則是分彆站在自家主子身後。
唯有燁王今日一人進宮,身後空無一人,讓人感覺儘顯蕭條,他優雅的端坐於位,一手捧著茶盞,另一漂亮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揭開著茶蓋,聞著茶湯中散發的陣陣清香,簡單的動作在他手上都顯得十分矜貴。
他知這應該是近月峰一帶獨有的仙枝竹尖,泡之香氣馥鬱。因山峰過高,這茶樹又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極為難得。
觀之,茶葉呈扁,平,直尖,湯色嫩綠明亮。
他品茗一口,果真,清醇淡雅,茶香四溢,妙不可言啊。
燁王覺得他母後還真疼他,這麼難得的東西,都給他搜羅來了,回頭得找額娘討要一些。
他一臉的享受這茶水的滋味,正沉浸於其中,隻聽見位於正位之上的皇太後突然就發難道“澤兒啊,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回到京城後居然也不常來看望額娘這把老骨頭!”
燁王聽聞抬頭看向正位上的母後,自從父皇去世以後,她就開始信道,穿道袍。
今日依舊如往常一般,不喜繁複的宮裝。身著一身碧穹藍繡花交領道袍,頭上用木簪挽成一個道士常用的混元髻,明明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卻一絲白發皆無,依舊優雅大方,此等裝扮又多了股仙風道骨之感。
燁王立馬主動認錯道:“都是兒子的錯”。
燁王對此十分有心得,母親說是他的錯,那就是他的錯,母親罵你,你應著就是,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更加強烈的狂風暴雨。這是他父皇在世時教的,他一直銘記於心。
所以,不管他是前幾日剛派人送了東海邊的珍貴魚翅,還是前一月送了南地特有的金絲燕窩。
還是前幾月特意送來的一座西王母的神像,耗時半年之久,用的也是十幾名頂級匠人夜以繼日的雕刻打磨,神像用的乃是一大塊齊整和田羊脂白玉打造而成,通體瑩潤如同凝脂,潔白無瑕,無一絲瑕疵。
僅僅隻是這塊玉的原石,他就尋覓了好幾年。
皇太後本就是故意找個理由發難,誰曾想老二這個猾頭,認錯態度好得令人咋舌,以至於她完全尋不到發難的由頭了。
哼,兒子居然不上鉤,嘿!不過沒關係,她自然還有法子對付他。於是,太後順著話鋒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母後便責罰你每隔五天就要進宮探望一下母後。”
聽到這話,燁王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倒並非是因為他不孝,實在是若真要每五天就進宮一回,那他又該如何外出遊曆求學呢?更何況,他還想去細細品味人生的春夏秋冬,每次出門少說也得耗費個把月時間啊!
正所謂知子莫若母,僅僅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便輕而易舉地揪住了兒子的弱點。
此刻的燁王對自家這位老母親著實無可奈何,隻得將那狹長而銳利的丹鳳眼如同求救般投向坐在對麵的兄長,似乎生怕對方沒有留意到自己的眼神,甚至還不住地眨巴了幾下。
而另一邊,皇上敏銳地捕捉到了弟弟投來的求助目光,隨即微笑著出麵解圍說“母後呀,現今弟弟剛剛接手部分朝政事務,確實抽不開身呐。
要不咱們改成半個月進宮一次陪伴您老人家,這樣是否妥當些呢?”
他可不能依了皇弟的意思,要是動不動出去遊玩幾月,他這…“暗網"還怎麼甩鍋,半月剛好隻夠京城周邊遊一遊了。
還不清楚哥哥的心思的燁王,還覺得還是哥哥厲害,半月總比五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