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裴祈年的臉色愈加冰冷,明眼人都能瞧出侯爺此刻的不悅。
有人替沈初梨擔憂,也有人坐等看好戲。
“恕在下有失遠迎,侯爺若想在湖心亭賞景,葉某現在就命人去取上好的茶來。”葉懷瑾還算鎮靜,起碼沒被裴祈年的氣勢壓到說不出話。
葉絮絮在心裡替沈初梨著急,討厭鬼在誰麵前失禮不好,偏偏在侯爺麵前失禮,那位可是誰都惹不起的主兒。
還有她那個腦子突然不好使的哥哥,人家沈初梨自己有帕子,用得著他在那顯擺!
躲在人後的秦姑娘解氣極了,惹了侯爺厭惡,就算沈初梨有個皇後姐姐又如何,京都哪個公子哥還敢娶她,娶了她就相當於跟侯爺作對。
見沈初梨縮著脖子裝鴕鳥,努力降低存在感,裴祈年眼底閃過幾分惡劣,主動開口
“又見麵了,沈二姑娘。”
一個‘又’字讓不少人好奇的伸長耳朵。
要知道侯爺極少跟人打招呼,尤其是女子,基本理都不理,就像對葉絮絮那樣。
可侯爺竟主動同沈初梨說話,當真新鮮。
將染臟的裙角往身後藏了藏,沈初梨微微屈膝行禮,“侯爺,您近來可安好。”
淺淺的一聲,某人不情不願的問安讓裴祈年躁鬱的心情被一汪名為沈初梨的清泉澆滅。
“本侯很好,今日尤為高興。”
“哦,托侯爺的福,初梨今日可是尤為狼狽呢,叫侯爺看笑話了。”
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充滿怨懟,沈初梨理所當然的將自己的倒黴怪罪在裴祈年身上。
他沒事繃著臉那麼嚇人乾嘛,不然銀杏也不會被嚇到手抖打翻茶杯。
“嘶……”
不知誰倒吸了口涼氣,沈初梨真是膽大包天了啊,連對侯爺都不給麵子。
當然,不乏有心細之人想的更多。
如今嫻妃有孕,又傳言皇後與其不和,相對應的,以沈初梨的脾氣知道這件事肯定很難給裴家人好臉色。
就是不知侯爺會不會同一個小姑娘計較。
“哈秋——!”
許是風吹多了,沈初梨有點傷風,打了個噴嚏。
身旁的兩男人第一反應脫衣服,裴祈年動作比葉懷瑾更快,就要將大氅披到她身上。
“?”
沈初梨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裴祈年,向左躲開幾步。
“沈二姑娘說托本侯的福才會如此狼狽,本侯自然要好人當到底。現在能把丫鬟打碎茶杯的錯賴到本侯身上,回府後若染了風寒,沈二姑娘指不定要在心裡怎樣辱罵本侯。”
他說話聲音不大,唯有湖心亭內幾人能聽到。
葉懷瑾聰慧,分辨出裴祈年望向沈初梨那勢在必得的眼神,想到什麼,表情難看許多。
被汙蔑的沈初梨不能忍耐,“我才不會辱罵侯爺呢,您這是以小人……”嘴一下沒收住,她懊惱不已。
裴祈年笑意閃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妹妹,我那兒有乾淨的衣裙,帶你去更衣罷。”思慮再三,葉絮絮決定壯著膽子去‘救’沈初梨。
再等下去,她怕討厭鬼直接被侯爺哢嚓了。
討厭鬼就一個,可不能沒。
聞言,沈初梨忙不迭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