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付錢的人竟是裴祈年。
察覺到視線的男人微微垂眸,眼尾的鋒利弱化,麵部線條淩峻,纖長睫毛投下一片羽扇陰影,身軀高大的像座山擋在她身後。
不知怎麼,裴祈年的靠近非但沒讓沈初梨覺得抗拒,反而隱隱有些熟悉。
就像是……比這更親密的接觸也曾有過。
想起昨夜的夢,沈初梨慌張的移開視線,從他籠罩的身影中掙開。
裴祈年指節虛空握了握,麵上一派沉穩不顯情緒。
“沈二姑娘總愛吃糖葫蘆,當心牙痛。”
沈初梨下意識捂住自己的下顎,嗆聲道“多謝侯爺付的銀子,至於我牙痛不痛不勞您費心。”
說著,她有些奇怪裴祈年的用字,什麼叫做‘總’,難道他以前還見過自己吃糖葫蘆的樣子?
從剛開始的懼怕顫抖,到現在一見麵就張牙舞爪的亮爪子,可能連沈初梨自己都未察覺到在裴祈年的刻意縱容下,對他態度轉變之快。
不再理會裴祈年,沈初梨自顧自的繞開他繼續逛集。
可男人就像一道影子,跟隨她陰魂不散。
不僅如此,凡是她觸碰過的、看了超過三秒的東西通通被裴祈年買下。
於是集市上出現了這樣的奇觀。
漂亮的像小神仙似的貴家小姐身後跟著名身穿華服,看上去就不好惹、壓迫感極強的男子,再之後的侍從們提著大包小包的物件兒,一路大掃蕩。
有見識廣的認出尾隨少女的男子正是那位權傾朝野的懷遠侯,畢恭畢敬的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裴祈年——”
終於忍受不住被人當猴看的沈初梨氣憤轉身,鼻頭差點迎麵撞上男人胸膛。
不知不覺間臉頰染上一絲紅暈,雙手掐腰乖張道“你到底想乾嘛!我看什麼、摸什麼你就買什麼,成心作對是吧。”
伸出食指點在男人胸膛,指尖是健康的粉紅色,這種很強勢、很高高在上的動作,偏被沈初梨嬌俏的小臉襯得萬分嬌俏可愛。
裴祈年猜想她的手指應該隔著皮膚戳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不然心跳為什麼不受控的加快,像要破體而出。
對上裴祈年深邃的黑眸,不安感讓沈初梨先是瑟縮一下,接著眸中又被更旺盛的洶洶怒火覆蓋,“我看了侯爺也摸了侯爺,侯爺是不是該把自己也買下來,我算算侯爺值多少銀子——”
下一瞬,想到什麼的沈初梨露出狡黠的笑容,兩道梨渦蕩漾,惡聲惡氣道“隻、值、一、兩、哦~”
說著還膽大包天的將手指在裴祈年臉前左右搖擺。
如同一頭猛獸麵前站了隻還沒他腿高的凶悍幼崽,幼崽傲嬌的挺起胸膛,高高揚起小腦袋用那連肉都撕扯不爛的嫩牙嗬嗬挑釁,非但不能激起猛獸的怒火,反倒在它眼中有趣的緊,更勾起猛獸的占有欲。
裴祈年不置可否,轉身在侍從那拿走某樣東西放於沈初梨手心。
她疑惑,“什麼。”
攤開手一瞧,原來是一兩銀子。
再看向裴祈年時發現他眼底促狹的笑意,聯想方才說的話,沈初梨像被燙到似的,倏地將銀子扔還他。
“你,你……”
“沈二姑娘不要本侯了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險些激的沈初梨蹦起來捂他的嘴,還在街上呢,他怎麼能、怎麼能光天化日下說出如此不知羞的話。
懶得細算方才裴祈年買東西花了多少,沈初梨直接將出門帶的所有銀子都拍給了他,咬牙切齒的說“東西全部送到沈府,多謝侯爺。”
前麵是沈清淺開的免稅店,她早就想去逛逛了。
餘光瞥見某人如影隨形的跟上,眉毛無奈的抖了抖。
既然趕不走就隨他去吧。
免稅店雖店名奇特,但卻是京都最紅火的一家胭脂、香料坊。
單從一排排通透的展示貨架就能看出與彆家裝潢不同,由沈清淺利用現代所見所聞置辦而成,且在各州都開了連鎖店。
“這位小姐,您是想選香料還是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