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各被一人挾持,沈初梨雙手被捆在身前,手指不安地蜷縮著。
通過這夥人閒談時的三言兩語,隱約能聽到要將她和傅明禮送到某處交差的信息。
綁住她的束縛不算嚴謹,尋找機會奮力掙紮或許有機會逃脫。
但躺在後備箱中被麻袋包裹的某人做了個錯誤示範。
“呃……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偷襲本少爺,不要命了!”
“還不老實,再給他一下。”
前者是悠悠轉醒的傅明禮,後者是聲音粗冽的綁匪頭頭。
隨著一聲悶響,剛蘇醒的傅二少爺再次被砸暈。
也正是通過幾人的動作,沈初梨才分辨出車上至少有五名綁匪。
於是她悲哀的發現。
手無寸鐵的自己似乎……無處可逃。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沈初梨表現的十分乖巧,讓人放鬆了警惕。
甚至身邊人見她不太舒服的摩擦手腕,還開口問道
“是不是繩子磨的不舒服?”
沈初梨認真點頭,抽泣似的吸了吸鼻子,儘顯柔弱。
“大哥,她挺聽話的,把繩子給她解了吧。”
被叫做大哥的綁匪頭頭坐在副駕駛位,聞言回頭看了沈初梨一眼,“嗯,解開吧。”
跟被五花大綁的傅明禮對比,這些人綁沈初梨的力道不算重,但少女肌膚細嫩,稍微蹭一下都會泛紅印,更彆提被粗糙的麻繩捆綁了。
就見那雪白的皓腕上橫亙著幾道顯眼的紅痕,在紅痕交接處有些破皮,看起來觸目驚心。
沈初梨小心翼翼的揉捏手腕,觸到傷痛處會不自覺地瑟縮兩下。
見狀,綁匪頭頭摘掉擋臉的麵巾,扔砸向一人訓斥。
“誰叫你綁這麼狠了?”
“我錯了大哥。”
“彆跟我說,到時候自己跟……解釋。”
“……”
揣測著他們的態度,沈初梨心中萌生出一種荒謬的想法。
這些人為了交差,好像很怕她受傷。
除此之外,誰會無緣無故地找人來綁架傅明禮,整個上海都不知道他是大帥的弟弟,如此行為無異於撕破臉跟傅明澤對著乾。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沈初梨先是拽掉嘴裡塞著的手帕,又試探性的想衝過去開車門。
“你乾什麼!”
就在手指即將碰到車門時,終於有人出聲阻止,摁著肩膀將她定在原地。
“不許亂動!”
“對,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同伴,把他放了吧。”
沈初梨想確認一下,這幫人是為誰而來。
少女的聲線微顫,脆弱又可憐,說話間蒙在眼前的黑布已被淚水洇濕。
即便自己害怕到渾身顫抖,也要替彆人求饒。
真是……
太善良了啊!
不知不覺間,綁匪們看沈初梨的眼神都變了。
怎麼會有這麼善良的姑娘。
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傅明禮迷迷糊糊醒來,剛好聽見了沈初梨為自己求饒的話,內心頓時百感交集。
後腦勺的痛,外加鼻尖的酸澀,讓他很沒出息的咬著麻袋哭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努力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他錯了,真的。
沈初梨一點都不嬌弱,她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渾身都散發著人性的光輝!
半晌沒聽到回音,沈初梨的心情微沉。
看來綁匪們是衝著他們倆來的。
自己待會兒是丟下傅明禮逃命呢,還是丟下他逃命?
綁匪頭頭或許是心軟,“算了,你摘掉眼罩也沒關係。”
聞言,沈初梨嘴巴抿緊,睫毛瘋狂眨動,渾身寫滿了拒絕。
都讓她看臉了,是打算到地方就殺人滅口嗎?
“我……我……”
“你彆害怕,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看出沈初梨驟增的恐懼,有人輕聲安撫。
“那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們越這麼說,沈初梨越是心慌。
借著摸頭發的動作悄悄鬆了鬆眼罩,透過縫隙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們要去港口轉運嗎?
就在這時候,車子在一間倉庫前停穩。
傅明禮率先被抬走,丟入倉庫。
沈初梨是自己走下車的,被帶進木頭搭建的海邊小屋中。
在木門關合後,她猛地摘掉眼罩。
這裡應該是看守倉庫的人住的屋子,桌上有個橫翻的本子,上麵記錄著庫存盤點以及出入庫記錄。
著重看了下,本子第一頁標明了重要信息——陸通航運公司。
說起陸通公司可是大有來頭,它的前身曾是曆史悠久的漕幫,之後隨著鐵路、輪船的發展才逐漸沒落。
聽說漕幫的現任把頭很有能力,帶領漕幫革新變舊,成立了陸通航運公司,憑借積攢的人脈迅速擴張,已經成為內地不可小覷的勢力,連許多洋人都主動找那位神秘的把頭求合作。
難道傅明澤得罪了漕幫的人?
越想越沒有頭緒,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將東西整理好,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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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在門口停住,沒有進門。
“大哥,人帶回來了怎麼處理。”
綁匪頭頭的語氣有些沉,“聽說鄰省打仗了,好多人想通過我們陸通走物資,二爺正在周旋,沒空聽我彙報。”
“啊?那怎麼辦。”
“先讓她在這待著吧,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
“……”
沈初梨眸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數十人的簇擁中,身穿黑色單袍的中年男人臉上餘怒未消,罵道“這幫倭國的狗雜種竟敢威脅老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也不看看他們要進的是誰的地盤。”
“……”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
終於,中年男人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急切,“人帶回來了嗎?”
跟在後麵的綁匪頭頭上前一步,“回二爺的話,在倉庫裡綁著呢,大喊大叫了好一會兒,被我們的人把嘴堵上了。”
“個臭小子,先去見他也行,老子會會他。”
調轉腳步,一行人朝倉庫方向走去。
套在頭上的麻袋被掀開,過於刺眼的光線讓傅明禮不適應地眯了眯眼,隨後定睛一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他眼前。
嘴裡被塞著東西,沒法說話。
隻好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來人,以此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
二爺像看貨物般挑剔幾眼,捏住傅明禮的下巴左右觀察後評價。
“長得一般。”
再捶捶小身板,語氣充斥著不滿。
“太瘦了,怎麼會有你這麼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