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
或者說,那曾是一個女人。
她的身體多處腐爛,臉上帶著一張遮掩麵容的青銅麵具,其中一個眼洞下方流有乾涸的血跡,另一個則是鑽出形如鐵線蟲一樣的生物,暴露在空氣中扭成一團蠕動。
“嗬,此地果然有蹊蹺,繼‘修表匠’之後是‘了望者’(‘元素’的信徒)嗎……”
影子裡的式守喃喃自語道。
“怎麼說,要把它獻給你的‘母親’嗎?”
林弈望著樹上的身影好歹還有個人樣,問道。
“不必了,雖說‘母親’大人對祭品的要求是生死勿論,但獻祭被汙染的生命,放眼所有命途裡都是大忌。”
林弈默然地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要換做他是神明,看到手底下的信眾獻祭給自己一些會扣除理智的鬼東西,心情恐怕也不會美麗到哪裡去。
“不優雅的家夥,居然敢停下來,是在小瞧鄙人的槍法嗎?”
布耀德正欲扣動扳機,林弈手中變出一把工兵鏟,用最鋒利的鏟尖朝著眾人身後甩去。
緊接著,一道乾澀沉悶的呼吸聲從黑暗中傳出。
“小心,後麵有情況,那隻‘了望者’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
聽到動靜,吳向東連忙把手電筒打向後方,隨後便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手持巨錘的男人。
他的臉上倒是沒帶麵具,不過正被一隻體型比人頭還大的黑色怪蟲倒抱著。
這隻怪蟲的全身被一層油光發亮的甲殼所覆蓋,它的足肢牢牢箍住男人的頭部,鮮紅色的口器好似吸管般插在後者的喉嚨中。
【你看到被汙染的“守望者”,理智2。】
“又是被汙染的‘元素’信徒……這邊就交給二位了,我去對付天上那個。”
帶著元素力的箭矢劃破長空,尖銳而急促,布耀德連開幾槍將其阻斷,隨即數十張撲克牌從他身上飛散出去,按照數字和花色順序迅速排列並膨脹,轉眼間形成一條通往上方的紙牌台階。
“這位被汙染的女士,就由在下來助你解脫吧!”
布耀德手持“j”、“q”、“k”三類牌,身如離弦之箭般衝出。
“元素”的“了望者”和“守望者”不同,前者一般隻擅長敏捷性見長的遠距離作戰,一旦被近身威脅程度就會銳減,戰力甚至不如一些同級的二三流信徒。
當然,布耀德敢直接衝上去的主要原因,是判斷出對方的信徒級彆不高,雖然掌握有一種以上的元素力,但除了身法可圈可點外,其餘技巧皆在水準之下,有種初出茅廬新人的美。
金火元素交加的箭矢不斷射來,但都被紙牌台階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布耀德閃避而過,實在躲不過的,他就丟出方盾“j”來抵擋。
眼看兩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被汙染的“了望者”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它收起手裡滿是血汙的複合弓,轉而在樹木的枝乾間靈活穿梭了起來。
“想跑?晚了女士。”
彆的不說,布耀德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剛才沒打中目標純粹是因為距離太遠,但現在嘛……
槍口乍現火光,才跑出一段距離的“了望者”瞬間身中數槍,頭顱也是被一槍爆開,步履踉蹌地跌倒在一根粗壯的樹乾上。
“就這?下次進行命途排序的時候,記得把鄙人的大‘優雅’排上麵一些才是。”
親手擊殺位列十二主命途的“信徒”,布耀德瀟灑地轉過身,抬手吹熄槍口尚未散儘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