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安從謹前去找了趟埃文斯。
有些震撼雙眼。
隻見埃文斯居然站在陽台前,捏著一紙檢查報告,麵無表情地翻過來,又翻過去,停頓幾秒,再次翻過來,然後再翻過去。
一副要把那張紙瞪出朵花的樣子。
安從謹腳步停頓了秒,若無其事飄去視線,往那上麵掃了眼。
然後安從謹跟著沉默了。
讓陰險黑心腸的堂堂公爵這樣翻過來調過去,比研究怎麼折磨惹他的人和怎麼賺黑心錢外還要上心的,不是彆的,竟然是安喻的體檢報告。
那不久前讓他看了後也當場心梗、靜坐抽了一夜煙、宣判命不久矣的變相死亡通知。
一眼掃去,一堆上上下下的不合格箭頭,就沒有一個在標準範圍內的。
閻王見了怕是都要感歎一句這居然都不死?孩子可真難殺啊!
察覺到來人的埃文斯倏地表情一變,懷疑人生的震撼褪去,唰地將紙揉成團,掩耳盜鈴丟出陽台。
他恢複往日陰測死臉,陰翳睨了眼安從謹,在對方開口前,提前預判冷聲打斷
“如果是來求我放過你弟,那趁早請回。”
“絕不可能!”
安從謹蹭蹭冒火“……”
你特麼哪隻眼睛看到我求了?
……不然直接解決掉算了!
安從謹深吸一口氣,努力耐著性子和談“你也看到了,以安喻的身體情況,不可能是前世你要報複的那個人。”
埃文斯突然暴躁“你他媽知道個屁!我親眼看到他——”
那雙冰冷無情、想要毀滅世界的寶藍色瞳孔。
就那麼冷冰冰盯向他。
將他的所有優越、驕傲、尊嚴儘數碾壓,像一隻卑微的螻蟻,被那藍瞳的主人高高在上踩在腳下,碾著他的脊骨,然後一把大火,緩緩焚燒殆儘。
他死在自己的公爵府。
感受著大火灼過每一寸肌膚,看著自己傲然的一切在眼前崩塌,那狼狽屈辱的死狀如同刻意的展示一般,讓所有途徑者目睹。
每一個或同情或奚落的目光,甚至不亞於那踩在自己脊骨上的無情機甲!
這樣的死法,對於一個寧可殺儘天下人,也不叫任何人欺到自己頭上的極端自傲利己者而言。
簡直比淩遲還要讓他難受!
“我一定會殺了他!”埃文斯胸膛起伏,扯唇冷嗬,從喉間擠出不共戴天的仇怨“你不懂!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
“我埃文斯隻要活著,就一定會將他千刀萬剮!生不如死!每天活在痛苦和絕望中!”
“這是他欠我的!是他膽敢欺辱我的代價!”
“你也說了!那是你和那個‘他’的仇恨,你該找他去報仇!而不是揪著我弟弟安喻不放!”安從謹忍不住怒回。
埃文斯怒目吼道“安喻不就是那個人!”
安從謹厲瞪回斥“小喻絕不可能是那個人!”
四目相對,無形的火焰似在二人眼中劈啪燃燒,並有熊熊蔓延之勢。
安從謹突然扯唇,輕蔑一笑“懦夫。”
“你說什麼?!”埃文斯瞬間被點燃,綠色豎瞳瞬間陰翳森冷,似乎隨時能伸出陰毒的蛇信子,將眼前人卷腹撕咬。
安從謹冷冰譏諷“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而對一個無辜者泄憤,怎麼,是覺得隻有這樣,隨便拉一個無辜者安上罪名泄完憤,才好將你那些不願接受的死亡畫上複仇終點,從此心安理得的苟且新生嗎?”
“安從謹!”
埃文斯怒吼,可眼底卻像被戳破什麼,突然一閃,極快又消失無蹤。
他整個人像被點燃,怒火直接從雙眼噴出,恨不能將說出這話的安從謹撕碎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你知道你那個好弟弟他做了什麼嗎!”
說著,埃文斯一頓,瘮人的綠瞳溢滿惡意,嘲諷笑道“哦,忘了,你安大指揮官是聖母!高尚的很!明明自己都死在你那個好弟弟發動的獸潮,還非要把一個無恥的罪人寵成寶貝!您這境界一般人的確比不了啊!”
安從謹氣上頭“安喻他不是那個罪人!”
“罪不罪的,可輪不到你來說!”埃文斯毫不示弱,惡狠狠一嗤。
氣氛正劍拔弩張到高潮。
一直檢測著安喻情況的醫生氣喘籲籲跑來,說安喻醒了。
安從謹這才撂下頑冥不化的腦殘綠蛇,急吼吼去看寶貝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