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魚念頭被迫打消。
一是後半夜安喻終於睡安穩了,他們在病房反而可能吵到。
二是……
如他們不放心安家一樣。
安老爺子留下一眾親衛也不太放心他們。
雖然認證是朋友,但在目睹洛泊溪暴躁揮拳揍陸洺軒後,紛紛多了若有若無的警惕。
——要知道,如今洛泊溪的人設可是被星獸傷了腦子,不定什麼時候就病一病發瘋打人的形象!
這要萬一在安小少爺病房裡發病可怎麼辦!
那可是安老在開會罵人時都能停頓下來,特意想起來拜托彆人照顧的小孫子!
重要性杠杠的!
這要出個什麼事兒他們不得以頭搶地!!!
於是,客氣又不失禮貌地將二人攔住請出。
並且,照那架勢,即便是明天來看安喻,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不設防就進去了。
——至少也要留個門什麼的,就是聽響進來救魚!
傅驍拉著一步三回頭的洛泊溪離開醫院。
順帶打了電話,提前叫人把家裡倉庫的機甲模型搬出來。
玩具款,巴掌大,但一比一縮小還原,除了沒有真實機甲的威力,每一個細節都逼真到位。
市麵上都沒有賣的,是小時候生日,家裡專門找人訂製做的。
看安喻一直問著,挺感興趣的樣子,明天見到應該很開心。
記得還有幾個機械爪和星獸模型,回去翻翻一起帶來……
如是想著,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那邊,陸洺軒也來到監護室。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
安從謹的體征不穩定,剛才又上了很多儀器和藥物,折騰了老半天,才回到能重新見人的狀態——當然,是安從謹自認為的。
遵不了半點醫囑。
幾個老軍醫痛心疾首,恨不能把這糟心病人團吧團吧直接扔給閻王,好過自己在這兒抓心撓肝。
真的太像回光返照了。
滿身紗布管子的安從謹坐起了身,氧氣罩被拔掉,人靠著床頭,臉色蒼白。
他垂著眼,呼吸又長又緩,不知什麼時候便會沒有呼吸。
卻依舊強到極點,靜靜等著欽點的人到來。
終於,看到同樣慘白著一張臉,沉默走近的陸洺軒。
大概就像兩塊相看生厭的磁鐵了,彼此一見到,就感到巨大的互斥力,無端生厭。
安從謹厭惡陸洺軒。
陸洺軒也厭惡安從謹。
他清楚得記得,就在安從謹中槍閉眼的前一秒,拉著哥哥說了句話。
再之後,哥哥就對自己徹底失望,視而不見。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隻對納入自己人範疇的人,掏心窩子的好。
如為他死過的哥哥,雖然現在厭惡他了。
再如差點也為他死過、對他不計回報的安喻,雖然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對他好。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是該死的。
哪怕安從謹是安喻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