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次於阿玖地位的最好朋友一言不發。
隻是擋在碎發後的那雙深邃沉眸,彎起的弧度似乎再次加深了幾分。
墨九若有若無地掃過那雙緊緊握著自己的瓷白皓腕,視線停留在那腕處許久。
靜靜看著恨不能黏在那截手腕上,緊緊纏成八爪魚的某物。
眼底似乎一閃而過鄙夷無語。
不過那眼神掩飾的極好,在低垂的眉眼和乖順的姿態下,所有人都對這幕未曾察覺。
除了埃文斯。
其實埃文斯而言也不是察覺。
他就是單方麵不爽針對!
從那家奴心機搶擁抱後,便徹底將這人叉地死死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擱安從謹眼中,至少還存在些客觀理智,譬如雖然表情僵硬、皮笑肉不笑,滿腦子想將墨九哢嚓了的鬨心。
但理虧於自己弟弟是那個主動拉扯彆人的登徒子。
再氣,也隻能生生忍下,甚至顧忌安喻的期待目光,不忍心那期待落空,強打精神僵笑著應幾句。
可埃文斯沒有。
毫無理智,純是個人感情。
事實不了一點。
管是不是安喻主動的。
反正那綠茶就是胳膊塞安喻手裡了!
不止拉手!之前還擁抱!
還被安喻這麼上心地親自帶著介紹!
……這是什麼令人發指的待遇!!!
此時,安從謹還在被迫陪笑的心死現場。
聽著安喻的詢問,笑得比哭得還要難看。
“給……給你了?你知道了?嗬嗬……是啊,墨家已經把他送你了……”
媽的!他本來想將這人丟軍隊裡磨煉矯性子的!
……這下被安喻知道,還能扔出去嗎?
“墨九是個人,不該是隨便送來送去的物件!”安喻皺皺眉,眼中有些替朋友不開心,但很快又陷入新的欣喜
“不過……這樣墨九以後是不是就不走了?可以一直陪我了?”
“……”安從謹從牙縫裡擠出微笑“……是啊……可以一直陪你……”
晴天霹靂。
更想爆炸了!
這人不會以後真的跟幽魂一樣,每天跟安喻身邊這麼拉拉抱抱的吧?!
腦中一想到自己弟弟每天跟這人在一起的畫麵,安從謹便覺得大腦嗡嗡的。
他覺得,這和平遲早有一天得崩盤。
自己和這墨九,指不定哪天就得死一個!
就在安從謹理智瀕臨出竅的前一秒。
另一道藏不住怒意的聲音暴躁插入
“陪個頭陪!你倆先給我放手!放手!拉拉扯扯得像什麼樣!!!”
埃文斯大步邁來,平時矜貴優雅的貴族姿態消失得徹底。
怒氣衝衝地上來分割“小情侶”。
拿手背狠狠劈了兩下,著重朝被拉的墨九劈去,然後將安喻一把拽自己身邊。
爆發過於突然。
以至於安喻都沒反應過來,懵懵懂懂就被拉走。
連安從謹都愣了秒。
彆說,從未對埃文斯如此順眼過!
……就是這該死的蛇把爪子從他弟手上也放下來就更好了!
埃文斯嗓音陰冷,冷冰冰的蛇瞳來者不善怒視那醜到不忍直視的綠茶白蓮
“不是家奴嗎?你們家奴膽子這麼大?連自己主人都——”
不等說完,手裡的小魚便激烈掙紮,滑不溜秋脫手,急忙反身擋在墨九前麵。
藍湛湛的眸子驚疑不定,遲疑望著突然變了麵孔的埃文斯。
尤為重點地盯了埃文斯腦袋幾秒。
某些意思不言自明。
“你……沒事吧?”
自從經曆過一個意思腦子不好會突然發瘋的洛泊溪後,安喻總是對他人的反常先抱有友好的猜測——譬如腦子暫時不太好。
不僅沒事,並絕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的埃文斯“……”
“我有什麼事!我好的很!明明是你個傻瓜——”埃文斯暴躁回道。
未說完,便看到那分開沒一秒又拉上的二人。
可憐依人的墨九,和明明更為嬌弱卻依然擋在前麵的安喻。
不是!這要臉嗎這!!!
“……你還來?”埃文斯忍無可忍,凶瞪爆發出一句自以為殺傷力頂級的威脅“安喻!你要我還是要這虛偽綠茶!”
然而埃文斯不知道的是。
這話一出,就注定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自取其辱。
隻見安喻瞪圓了眼,還沒說話,便下意識將墨九拉的更緊了。
“墨九很好,才不虛偽!”猶豫的軟嗓立馬反駁,隨即不解問道“……綠茶是什麼?”
對那個二選一完全沒放心上。
——因為沒必要,答案很明顯,甚至連天平的兩端都不配放到一起。
若這問題換成阿玖和墨九,或許還能讓這條小魚糾結下。
埃文斯“……”
埃文斯沉默,雖然還不知道除了墨九,還有一個親密鏈最頂端的阿玖。
但不難從安喻話語中推得某些意思。
如遭重創,靈魂震撼,呆若木雞。
一旁了然於胸的安從謹默了默,在心中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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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的同時,自己也有點心癢好奇。
大概就像逗小孩子問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一樣,也想問問,如果是自己和墨九,安喻會選哪一個。
至於隻逮著墨九,而沒有那個阿玖……
嗯,他十分有自知之明,或許十個他都比不上那條妲己蛇。
但不知是不是害怕聽到同樣戳心的答案,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並且為避免再次出現上次鴨子之類的解釋荼毒單純弟弟,安從謹迅速將這話題帶過去
“安泉也來了?是要準備回去了?小喻你要不要先去收拾收拾?”
突然被打岔,安喻一時忘了要說的,下意識點點頭。
從剛才劍拔弩張時,安泉便極力縮小存在感。
直到此時突然被cue,成為目光中心。
頂著道道注視,安泉忙不迭點頭,抹著冷汗正要朝安從謹彙報下等會兒的安排。
突然,被真相創到失魂的埃文斯幽幽抬頭,憤然爆發,陰惻惻白眼嘲道
“回去?安家都被炸了你們想往哪兒回!”
“……”
鯊和人魚雙雙陷入沉默。
過於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