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歸妤遠比大多數認為的,要來得冷漠,她的厭惡很淡,淡到吩咐手底下的跟班去執行欺負他的事。
還要要求列出一個名單,偶爾想起他來了,一句話就吩咐下去。
在蘇瀾川看來,她把欺負他當成了一種任務,側麵可以看出來,絮歸妤的病,比他要嚴重得多。
蘇瀾川對心理學感興趣,絮歸妤是他的主要研究對象,因為隻有她,他捉摸不透。
得到又失去,天堂墮入地獄,遠比生在地獄的人要來得痛苦,行事更瘋狂。
生在地獄的人,如他這樣,早已習慣了冷漠而疏離的生活,也習慣了遇見形形色色的人。
坦然來講,蘇瀾川遇到的好人遠比壞人多得多。
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壞人,如同所謂的“底層”人,他們的壞,是一種極其古怪的社會產物造成的,而不是單單個人原因。
譬如他曾在的學校,條件十分艱苦,卻是那個不到四十萬人小縣城裡,最好的幾個學校之一,位於縣中心,出門就是大馬路。
可地板是沒有鋪磚的水泥麵,把幾間大教室充當學生宿舍,二十多個人住在一起,上下床。
一個是男生宿舍,一個是女生宿舍。
初中生的壞,很難說出,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壞。
他所在的學校,大多數男生女生拉幫結派,對學校極其不屑,看不起好學生,把打架奉為實力的象征,對老師出言不遜。
嘴裡全是不知道哪學來的罵對方親媽的話,有多惡俗,是如今的正常人難以想象到的。
蘇瀾川就是好學生那一列,他沉默著,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倍感荒謬。
一次的休假之中,一段霸淩視頻在他們學校學生內部流傳,幾個女生在大宿舍裡不停地罵著一個女生,把對方的衣服給拉扯出來,為首的女生把這一切錄了下來。
其他女生害怕地蜷縮在最裡麵,害怕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站在門口和窗戶上的男生,不停地發出驚歎和……猥瑣的話術。
第二天這個視頻消失了,這件事情也被悄無聲息地隱瞞下來。
沒有人知道結果是什麼樣的,蘇瀾川也不知道。
隻知道,這裡的孩子,很多人假期是沒有辦法回到家的,回家的路,要經曆漫長的大巴和泥土路。
而這些留在學校的人,其實可以說,都是留守兒童。
蘇瀾川後來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故事,恰巧也是在初中時刻發生的。
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性作家寫的,星曆未創立的前五十年,寫下了這本書。
那位女性作家,是邊境的小鎮一位普通學生,她那時候的國家也正處於發展階段,一切都如此的欣欣向榮。
她卻在成長的一路上,看見了很多的被掩蓋的真相,也看到了虛假的國際宣傳視頻和真實的情況,她在書中寫到
“被掩蓋的‘罪惡‘’,其實是社會造就的,也是社會所習以為常的,這樣的社會,總有一天,會被反噬、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