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她來了!”
村會計一聲驚呼,李橫波與村長楊壽禮雖然早就做好了捆綁柳紅的打算,心裡還是有點緊張,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把柳紅逼急了,她是真敢砍人。
楊壽禮把剛從屋裡找出來的粗麻繩塞到村會計手裡,給村會計下令“你去把她捆起來。”自己則和李橫波退縮在一邊。
村會計憋著一臉崩潰之色,心裡不情願,又不敢說不。
在這猶豫之間。
柳紅已經提著菜刀走到了大廳門口。
柳紅還不到三十歲,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以前是個愛乾淨的人,人長得也漂亮,現在卻一臉憔悴,頭發也有些淩亂。
生活已經把她逼得沒心情去梳妝打扮。
能活著就不錯。
前年中秋,楊壽禮的大女婿彭軍華,把她拉到柴棚間強暴。
後來楊壽禮的大女兒竟反過來打她,說她勾引彭軍華,搞得她身敗名裂。
她曾想報警,告彭軍華強奸。
但楊壽禮利用村長權力威脅他們一家,若是報警,就不讓他們承包青竹山養豬,還要他們賠償青竹山的森林植被恢複費。
家裡承受不起那麼大的損失,隻好打落門牙往肚吞裡。
去年9·28火災。
她家公楊壽山被活活燒死,並被森林公安局定性為“失火”原凶,由楊家承擔全部責任,一個死者要賠一百萬。
那場大火,本來就讓她們家損失慘重。
不僅家公被燒死,山上那幾百頭豬也是死的死、跑的跑,傾家蕩產!恐怖的賠償金額一壓下來,更是雪上加霜,全家人被逼得沒活路。
她老公楊濤去市裡申訴,結果被拘留。
放出來後沒過幾天,又在上京途中離奇失蹤,生死未卜。村裡有人說她老公已經被人活活打死,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今天她來找楊壽禮,就是想問個明白。
提著菜刀找上門,她知道這是一種違法行為,但她沒有彆的辦法。她一個弱質女流,人家一動手,她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她隻能拿把菜刀,給自己壯膽,護自己周全。
看到駐村第一書記李橫波也在場。
柳紅恨上加恨。
那天反貪局的人來青竹村調查,她原本看到了一點希望。沒想到那點希望的火苗剛點亮,就被助紂為虐的李橫波反手撲滅。
麵對這群人渣,柳紅很想揮刀砍過去。
念頭乍起。
柳紅又暗暗地提醒自己“我不能衝動!刀是用來自衛的,不能用來砍人!我不能衝動,孩子才五歲,他不能沒有媽媽……”
連做兩個深呼吸,柳紅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柳紅穩步邁進楊壽禮家的門坎。
還沒開口。
楊壽禮突然一聲怒喝“楊會計,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把她綁起來!”
“知……我知道……”
菜刀不長眼,惜命的楊會計也不敢近身,他早就在麻繩的一頭結了個圈,想把繩圈扔出去套住柳紅,實現遠程製服的目的。
結果繩圈一扔出去,被柳紅一手撥開。
柳紅揚刀大怒“再動我一下試試!”
這個憤怒的揚刀動作,把楊會計嚇得兩腿一哆嗦,仿佛見到了仙逝已久的祖奶奶,當場尿了一褲子,忘了自己要乾什麼。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楊壽禮見楊會計嚇得尿褲子,恨鐵不成鋼地罵了起來。
柳紅恨視著楊壽禮和李橫波。
連發三問
“是不是你們害了我老公?”
“他死了沒?”
“埋在哪?”
話不多,但每一個字符都透著一種絕望的氣息,似乎已經確認自己老公已經不幸被害死。
然而,沒有人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