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嶽新田老伯坐不住了,想回家去,但被大家勸了下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你跑回去也沒有用。而且,你兒子還在家裡呢,出不了大事。”
大家又開心地吃喝起來。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我是醫生,應該實話實說。”嶽陽笑嗬嗬地喝了一杯酒。
兩瓶酒都快要見底的時候,隔壁安靜了下來,嶽陽的發小也過來了。
發小先是一番感謝,“嶽陽,剛才實在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小孩子就完了。剛才我老婆說話不好聽,她也是太著急了,你彆見怪,剛才我也在家裡教育她了。”
不過,他臉上有著很明顯的兩條印子,應該是被撓了。
婆媳大戰之中,他才是最終的輸家啊。
看著他這個樣子,嶽陽已經沒有了挑起人家家庭矛盾的促狹,招呼他坐了下來。
太弱了,實在沒有挑戰性,提不起捉弄(報複)的感覺啊。
嶽陽已經偷偷問了弟弟,知道了發小的名字,嶽家榮。
鄰居老伯,叫做嶽新田。
至於那位阿姨和年輕的女性的名字,嶽純就不知道了。
農村裡麵,一般不會關注嫁入的女性名字。
“家榮,你也坐下來喝一點吧。這都是小事,隻要小孩沒事就行了。嫂子當時也是著急了,沒有關係的。家和萬事興啊。”嶽陽沒等這個發小回應,就倒了一杯酒。
兩瓶酒到這,酒已經倒完了。
嶽家榮開始的時候還是比較拘謹的,同是一條村子的發小,自己要在土裡麵刨食,但是嶽陽卻是大城市的大醫院裡麵工作,過著體麵且受人尊敬的日子。
這差距……其中味道,或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
喝點酒下肚之後,慢慢也就放開了。
“嶽陽,能夠在大城市立足,你小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也是運氣稍微好一點而已。”
嶽陽說完,又開了一瓶酒,給發小倒滿,這是當地的露酒,叫做秋花紅。
半杯酒又下肚,發小的話明顯就多了起來。
“你就彆謙虛了,讀書的時候,你小子就聰明,我們看十遍都學不懂的書,你小子看一遍就懂了。而且啊,我們這些同學最刻苦的就是你了,寢室都關燈了,你自己還打著手電筒,捂著被子在看書。”
“不讀書。我能乾啥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回想之前的種種,嶽陽也是不禁唏噓。
想當年,在農活最重的時候,嶽陽都是以讀書為名躲過去了。
農活再忙,父母都不會叫一個正在拿著書本的孩子放下書本去乾農活的。
鼉城的教育,相對粵省來說,處於比較差的位置。
而嶽陽所在的縣區,是全市最差的。
所在的初中,是全縣最差的。
不拚命,怎麼改命?
嶽陽的話,勾起了嶽家榮的某一段美好的回憶,“哈哈,想當年,你小子真的太菜了。矮矮小小的,大家都欺負你”
發小似乎想起了某個開心的片段,整個臉上泛著紅光。
嶽陽的臉已經黑了,但是發小並沒有察覺到,“我記得最清楚的,50米跑,你都跑不過女生”
發小徹底地放飛自我了,嶽陽的黑曆史全部被翻了出來。
嶽純的眼神賊亮賊亮,沒有想到一直崇拜的大哥,竟然也有這麼一段不堪的經曆。
嶽陽暗示了幾次,但是發小根本不當一回事。嶽陽的臉黑得像鍋底,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隻是一杯一杯敬著發小喝酒。
看到嶽陽喝酒這麼猛,嶽陽的父親很想攔下來,不過一看到嶽陽的眼神之後,就徹底不管了。
從小到大,隻要嶽陽出現這種眼神,一定是在陰人。這孩子,吃不了虧的。
沒多久,這瓶酒又見底了,不顧大家的勸阻,嶽陽又打開了一瓶。
不過,這一次,嶽陽將在場的長輩都挨個敬了一圈,沒有集中火力在發小身上。
欺負人,也不能太明了。
杯盤狼藉。
最後,大概隻剩下半瓶酒了,“家榮,剩下這點酒,我們分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