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湘子見到棺材,雙目中閃過一絲喜色,身上青光也因為剛才的施術又黯淡了幾分,旋即化為一道青煙鑽入了棺材之中。
這墓室中頓時隻剩下無法動彈的呆娃和那口棺材遙相對應。
寂靜無聲。
片刻後,隻聽得吱呀一聲,呆娃麵前的棺材便緩緩起了一角。
呆娃滿臉驚恐地看著麵前緩緩開啟的腐木棺材,隻覺得口乾舌燥,雙股打顫。
他從小不知聽老陳頭說過多少鬼怪異事,其中最害怕的便有這棺中屍僵。
十歲前經常嚇得他晚上不敢起夜,好幾次尿濕在床上,被二哥笑話。
此情此景,不正是老陳頭所講故事話本之中的屍僵出世之兆。
月光下,轟然一聲巨響,那原本隻是開了一道口子的腐木棺材板直接倒飛出去,撞到了墓室牆壁之上。
而棺材之中,一隻遍布屍斑的枯槁手掌緩緩探出,抓住了左側的棺壁,緊接著是第二隻。
再然後,伴隨著幾聲骨骼碰撞摩擦發出的吱呀響聲響起。
一具形銷骨立,遍布屍斑,幾乎隻剩下皮包骨的枯槁老者屍首從棺材之中緩緩坐起,看向了呆娃所在方向。
呆娃在和這“東西”對上眼的第一瞬間便隻覺渾身寒毛倒豎。
看對方身上穿戴打扮,儼然和自己的“師傅”雲湘子所化青影一般無二。
乃是穿著一身淡青色道袍,隻是破爛不堪,其上被大片屍水汙染,沒有沾染屍水的部分也是遍布灰塵,一看便知道在這棺材中躺了多年了。
其手中也是持著一把破爛拂塵,呆娃死死地盯著這“東西”不放,眼中無意間便帶上了些許法力。
隻見他雙目之中青光一閃,便看到這‘僵屍’雲湘子上下遍布淡淡的青光,氣息和此前漂浮在空中的雲湘子青影一般無二。
對麵的雲湘子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呆娃雙目之中的異樣。
隻見它枯槁的嘴唇開合了數下之後才終於發出一聲不似人言的聲音來。
“差點忘了,你還覺醒了先天神通,雖然隻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靈目神通,但是拿來入藥反倒是恰到好處。”
說著雲湘子嘎嘎乾笑兩聲,繼續開口道
“待會便拿你那對招子來入藥,恐怕我這太陰血丹的藥性又能增加幾分,算起來也差不多能抵消你沒到煉氣二層的缺憾了。”
說完此言,它也不在意呆娃眼中的驚恐,縱身一下躍出了那腐木雲紋四方棺,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乾屍一般的雲湘子回身一揮手中拂塵,那木棺便被一道青光甩飛,落到墓室一旁。
做完這一切,它再一拍腰間一個古樸老舊的灰色布袋,一座花紋遍布的青色圓鼎從中一飛而出,迎風便漲地向著墓室正中央落去。
等到圓鼎落到了先前木棺所在之地便已經從巴掌大小變成一人多高了。
“隻等收集到了這一縷太陰精氣,再配上你這道主藥,太陰血丹便水到渠成了,到時候我又能續上數十年壽命,說不定,說不定真能等到離開此地的那天!”
雲湘子喃喃自語著,越說越興奮,最後更是激動得胡子頭發一起胡亂抖動起來。
然而其手上得動作卻是一點也沒停,一連掐了數個呆娃看不懂的訣,化為青氣打入了青色圓鼎中。
圓鼎頓時靈光大作,連帶著落在圓鼎中央的皎潔月光霎時變得渾厚凝重起來,其中似乎蘊含著什麼奇異偉力。
呆娃看了一會兒竟然險些被這月光吸引,精神差點沉入其中,暈頭轉向,當即一閉雙目,不敢再去直視那被雲湘子法力祭煉過後的皎潔月光了。
他此時得知了雲湘子的目的,自知小命難保,偏偏渾身上下又無法動彈分毫,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脫身之策來,心中哀歎不已。
想著自己要是死在這無人知曉的山間地底,二哥明天醒了找不著我,該有多著急。
“也不知道小秀此時在做些什麼,睡了沒有。”
除了二哥之外,他心中最掛念了也就是這個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秀妹子了。
原本還約好了明天打獵的時候偷偷帶上她一起,去山間抓幾隻兔子回來養著,看來也是去不成了。
“隻怪我沒早點看出這鬼怪的嘴臉,知曉這世間險惡,若是重來一次”
呆娃自怨自艾地想著,卻突然發現自己口袋裡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運起神識一探,竟是自己上次打獵之時遺留下來的一枚尚未用完的石子。
“神識還能離體!那禦物術!?”
呆娃此時用上神識查看袋中之物才猛然想到自己已經掌握了禦物之術,隻要神識還能離體多半便是能用的。
這個發現好似給呆娃在這十死無生的絕境中帶來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雖微弱,但終歸是有了一點破局的希望。
而此時,對麵的雲湘子已經停下了手中不斷地掐訣,走到青色圓鼎的前方,用它那深陷到幾乎沒有皮肉了的眼眶看向鼎中。
一道清冽圓潤的純白色弧光正在鼎中緩慢遊蕩著,看上去清新亮麗,頗為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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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那太陰精氣了嗎?隻可惜隻有在這八月十五一年中月華陰氣最盛之時才能得到一縷,又無法保存,必須馬上用掉才行。”
說著他便一扭頭,看向了一旁呆立了半天的呆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