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川愣了愣神,對方口中突然說出玄清觀三個字來,可著實將他嚇得不輕,此時右手都已經不自覺握在了腰間劍柄之上,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拔劍出鞘的樣子。
而對麵的白衣男子張放見許平川這副模樣心想大概是犯了什麼忌諱,連忙開口回旋道。
“道友切莫誤會,在下家傳一種觀氣之法,善辨各家功法,方才看道友一身氣息悠靜綿長,有如明鏡止水,與玄清觀弟子所修功法清風訣頗為相似,冒昧發問,是在下唐突了。”
許平川此時見對方竟然連清風訣三字都說了出來,反倒有些放心了,放開了手中的劍柄,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後微微一笑,也開口回道。
“道友莫怪,在下身負師命,不可在外自露身份,既然是道友自行猜出,那想來應該無事”
說著說著,許平川卻突然好似做賊心虛一般地四處觀望一陣,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隻是師尊神通廣大,你我此間說話也該注意些才是”
張放見許平川這般模樣,心中一時也拿不準主意,暗自想著
“此地距離玄清觀如此遙遠,對麵這人居然還害怕說話會被他師尊聽見,這未免”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瞪圓了雙眼也四處觀望了一陣,學著許平川一般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莫非閣下師承金丹大修?”
說完這話他又做賊心虛一般四處觀望了一圈,好像生怕天上落下一道落雷將他化為灰燼一般。
然而許平川卻是在唇間比了根手指,示意對方不宜再開口了。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金丹大修是何等境界,不過光是看對麵白衣男子張放的表現,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金丹,想必就是能夠橫跨上百裡距離,洞悉其中一切事物的境界吧”
許平川心中暗自想著。
張放的境界許平川判斷不清,隻知道應該不會比自己強出太多,試探著開口問了問,結果對方的回答卻爽快異常。
“在下如今乃是煉氣三層的境界,不過許道友年紀輕輕也已經到了煉氣二層,果然不愧是玄清觀的高徒。”
他在自曝境界的同時也不忘誇上許平川一嘴,畢竟此時在對方眼中自己有可能是玄清觀中某位金丹大修之徒,自然要與之交好。
而許平川則是從中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那便是他自己此時的境界,是煉氣二層,畢竟一直以來,他隻知道修行清風訣,而根本不了解修仙者的境界劃分,師傅雲湘子直到死前也沒有教過他這些,而雲陽老乞丐更是提也沒提,唯一能透露些許信息的便是在清風訣首頁寫著的那行大字了“清風訣,練氣期功法,共十層。”
但是光憑這些他也還是無法準確確認自身的境界,隻能猜測自己大概是在煉氣二層的樣子,如今聽到了張放的親口所言,他才真正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清風訣是練氣期功法,那麼清風訣所修層數就代表著我的煉氣層數,一共十層,那麼是不是代表著練氣期一共就隻有十層呢?”
許平川兀自想著,卻也不敢開口去問張放,隻恐自己玄清觀高徒的身份被刺穿,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危險,如今借著這個身份,對方又主動替自己扯了一張金丹師尊的虎皮大衣在身上,想必應該不敢對自己起什麼異心才是。
“張道友,在下還要穿過此山,去完成師門任務,就不多打擾了。”
許平川深知相處的時間越久,自己露餡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於是馬不停蹄地就打算告彆對方,繼續獨自穿越大通山接下來的路程。
“誒誒,許道友,稍等稍等!”
許平川本來都已經走出去兩步了,沒想到那張放卻好似一張狗皮膏藥似的跟了上來,而且一改之前出場時那般高冷模樣,滿臉堆笑地湊上前來。
“許道友,可是要往北而行,去那雲海湖之上?”
許平川心中暗道不妙,想要隨口編個目的地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北邊還有什麼地方,一時間僵在原地。
“是正是”
氣氛僵住了片刻,許平川也隻好支支吾吾地如實回答。
“那太好了!在下剛從族中出來,要進行成年之後的第一次遊曆,據說那雲海湖靈氣充沛,珍寶遍地,不如我倆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許平川聞言頓時連連擺手,頭搖得好似撥浪鼓一般。
三日後,大通山北麓。
一頭小鹿在雪地上緩緩漫步,搜尋著還未被大雪徹底覆蓋的植物根莖,時不時扭頭看看身後,警惕異常。
突然間一道翠芒閃過,那隻小鹿連絲毫反應時間都沒有便已經身首分離,無頭屍首矗立了片刻才轟然倒地。
“許兄!你這法器好生鋒利,莫不是令師所賜?”
兩道人影從一旁的樹後緩緩現身,微笑著看向麵前的無頭鹿屍,正是花了三日穿過雙子峽行到此處的許平川與張放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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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許平川拗不過張放,最後隻能答應結伴而行,這張放初見麵時給許平川的印象是個冷冰冰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心中不免有些排斥,結果相處幾天下來二人居然相談甚歡,到今日已經兄弟相稱了。
“張兄何必明知故問,有這時間不如先去收拾一下今天的晚飯吧。”
許平川縱身一躍,便來到了那具斷首鹿屍跟前,取下腰間的一把短刀熟練地剝起了鹿皮。
而張放則是緩緩踱步而來,一邊感歎著許平川熟練的剝皮技巧,一邊輕搖著手中的折扇。
“許兄成日裡穿得這樣厚實,看樣子是還未曾學過辟寒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