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萬天明把剛才秦國棟來了之後,又是套近乎,又是要自殘的,找機會把這張紙條塞在萬天明口袋裡,然後喊著救命逃跑的事情說了。
萬天明還沒說完,秦國棟就大喊著說萬天明胡說八道,說是萬天明把他騙過來,還逼著他寫那五百塊錢假鈔是張桂花帶回來的。秦國棟不寫,萬天明就模仿秦國棟筆跡寫了,讓秦國棟簽字。
吳永忠點頭,示意萬天明和秦國棟,自己已經聽明白了,不用再說了。
秦國棟立馬就激動了,“吳隊長,既然您已經明白事情是怎麼回事了,那就請您一定為我們主持公道。”
“萬天明跟我們家有過節,之前的事兒,確實是我姐對不起他,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都接受不了。”
“天明哥心裡咽不下這口氣,想要找我們家報複,我也都能夠理解。”
“大家都是男人,要是換我在天明哥的處境,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吳大隊,我隻需要您公平決斷,彆讓我們背上假鈔案的黑鍋就行,至於其他的,我都不會追究。”
吳永忠挑眉看了秦國棟一眼,“這麼大度?”
秦國棟苦笑,“算不上什麼大度,就當是替我姐還債吧,誰讓我姐欠人家的呢,她可以一走了之,可我往哪裡有?”
“我是馬坡大隊的人,是老秦家的兒子,我能怎麼辦?難道家裡祖墳不管了?”
“我不求彆的,隻希望天明哥能到此為止,從此兩家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在我上學去之後,傷害我媽就行。”
“天明哥有技術,對村子裡有貢獻,整個馬坡大隊和養殖中心都還需要他,我也一直敬重天明哥,希望不要因為我們的事,影響到村裡的工作。”
“那樣,我出去上學了,也不安心。”
秦國棟說得動情,吳永忠身後的大隊乾部都有兩個跟著點頭,說秦國棟確實是個好孩子,不光學習好,小小年紀,還這麼有擔當,這麼識大體,這麼會處事,這麼顧全大局,老秦死也閉眼了。
吳永忠又看向萬天明,“天明,人家國棟已經表態了,你也說說吧,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著?”
“啊?”萬天明故作驚訝,“忠叔,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怎麼著不打算怎麼著的,也得先把事兒搞清楚再說啊!這,什麼都沒調查清楚呢,我瞎打算個什麼勁兒?”
“我現在,就是打算先等您把到底誰說謊,調查清楚啊。”
吳永忠又讓萬天明給氣樂了,剛才點頭的兩個大隊乾部也反應上來,剛才光顧著感慨秦國棟大度了,差點忘了,這事兒誰對誰錯,還兩說著呢。
秦國棟確實一直都是個懂事的老實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裡學習,從不四處亂跑惹是生非,屬於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現在又考上了大學,是村裡一眾孩子的榜樣,不大可能故意說謊,誣陷萬天明。
可是,萬天明難道就很差嗎?萬天明難道就會故意說謊,誣陷秦國棟嗎?
萬天明雖然念書沒有秦國棟多,也沒能考上大學為村裡爭光,可大隊乾部們都清楚,馬坡大隊能建這個養殖中心,功勞首先是許文良的,其次是萬天明的,最後才是吳永忠的。
萬天明十四歲初中畢業就在生產隊裡乾活,不論是種地,還是養牲口,還是養大鵝,哪樣都認認真真,從不掉鏈子,從不讓村裡人失望,也從來沒有跟誰玩過心眼子,沒有坑過誰,害過誰。
兩個如此優秀的年輕人,今兒居然就這麼掐起來了,各說各的理,倆人還都說得挺荒唐的,聽著都不像是真的,還真讓他們不好裁判,不知信誰了。
還好,前頭有吳永忠頂著,這事兒是吳永忠攬的,先看吳永忠怎麼辦吧。
吳永忠看起來,倒是不怎麼發愁的樣子,樂嗬嗬看著麵前倆人,“天明,國棟,你們說的,叔也差不多算是聽明白了。”
“這樣,叔給你們分析一下,你們看叔說得對不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國棟,你說,是天明威脅你,逼著你寫認罪書,你不寫,他就模仿你寫了。”
“天明,你說,是國棟提前模仿你寫好了認罪書,偷偷放在你口袋裡,陷害你。”
“都沒錯吧?”
萬天明和秦國棟都說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