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
皇宮。
皇後還在停靈,宮中一片縞素。
一大清早,乾元帝就出現在了這裡。
看著皇後棺槨,乾元帝內心有些觸動。
少年夫妻,相伴半生,要說沒有感情,那就是自欺欺人。曾經他們夫妻很是恩愛,也曾舉案齊眉。
夫妻一生相互扶持,有感情,自然也有矛盾。
當矛盾大於感情的時候,就會形同陌路。
伸手,撫摸皇後棺槨,乾元帝低聲歎息“你走得急,也不管你兄弟的死活,你是吃準我會原諒他對嗎?”
皇後以結束生命為代價,換取自己弟弟的平安。
她最終,還是用生命,保護著娘家人“其實,一開始你我夫妻還是同心的。我知道你,無法生育兒女,所以逐漸變了心。”
“不要怪我。”
皇後無法生育,乾元帝在其中,也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糊塗也好,算計也罷,還是我心狠無情也好。朕,不能將朕的一切,交到你手中,然後讓給你的娘家人。”
皇後已經薨了幾天,乾元帝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說出這麼多話“朕,沒有動你的弟弟。”
乾元帝非常清楚,當柳源在定安王府開始刺殺的時候,他的皇後就會走向死亡或在冷宮之中,或是自己結束生命。
他的皇後很聰明。
一生沒有子女,沒有強大的娘家勢力支撐,最終也隻有一條路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者是什麼利益,後位
皇後已經不適合。
乾元帝也很清楚,皇後的自殺,就是順了大寧如今國勢。
大寧還沒有儲君。
但是貴妃之子,已經被確定為儲君。除了沒有正式冊封,可以說已經不會更改。
是他身為皇帝,對於臣子的妥協也好,還是形勢所迫也罷,其實乾元帝更清楚的是,皇後那顆心一直都在娘家。
要是有有了孩子,而繼承了皇位皇後的這種娘家人,最容易成為乾政的外戚。
特彆還是皇後隻有一個弟弟的情況下,自然更是會縱容他皇後的弟弟柳源,被冊封侯爵,在神京城中雖然不是很高調,但是卻頑劣不堪。
乾元帝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假象。
柳源,一直都是將最假的一麵對外呈現。
“朕為了大寧,也要做出取舍。”
“可能不忍。”
“可能不舍。”
“可能心痛”
“大寧江山傳承,才是朕的執念。是每一個皇帝的執念,朕隻能做出取舍,也必須要做出取舍。”
“在這個過程中,你錯了!”
身為皇後,不,就算是當年身為他的王妃的皇後,那顆心,都在娘家!
她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宛如賈貴妃一般。
但是賈貴妃,不問國事,一心都在大寧。
“陛下”
就在乾元帝心緒躁亂的時候,一個錦衣衛出現在不遠處,將一封密信交給乾元帝。
乾元帝接過密信打開看了一眼,頓時原本躁亂的心變冷“朕一直都在縱容他,而他卻還在胡作非為。”
密信內容不長,隻有寥寥數語定安王世子出京,柳源派眾追殺。
“告訴趙鉤。”
乾元帝眸子裡閃爍著寒光。
如今,定安王以身為餌,吸引天下目光。
這時候,不知多少人會趁此機會,挑撥他們君臣關係“錦衣衛隻有兩個責任,一是皇宮安全,二是定安王府安全!這兩個地方,出了任何的差錯,讓他自刎吧。”
“另外,告訴趙鉤,收羅柳源罪證。”
乾元帝看向皇後棺槨“非朕無情,而是他太不懂事!”
太極宮。
太極殿。
太上皇最近悠閒了很多。
隨著乾元帝以賈玓為中心,逐漸掌握大部分兵權之後,太上皇對於朝堂的影響力越來越小。
太上皇看著殿外飛花落葉,歎息一聲“飛花落葉終逝去,枯木如何再逢春。”
在不遠處的戴權低著頭,內心也是有些落寞。
太上皇老了。
那一聲歎息,是太上皇最終的心境寫照,也是太上皇此時的落寞。
太上皇逐漸失去權力,皇帝陛下逐漸坐穩江山。
太上皇就像是飛花落葉,一切不能自主了。
這是一代帝王的落幕。
“他膽子不小。”
太上皇忽然話音一轉,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告訴一些人“以定安王撬動天下,放大一些人的野心重塑山河嗎?”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做,最終還能成功,那麼天下一切重洗,大寧這暮年之龍,就會重新幻化生機。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