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池裡昏暗無比,一切光源都來源於毒株散發的星星點點,這裡似乎與世隔絕,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不知過了多久,王嶄起身查看,戴星玥的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
“看來這陰絕之地的說法,確實對血瑪有效果。”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取出寒蟾,將腺體裡的粘液擠了出來。
“成敗在此一舉!”
王嶄運轉硬氣功,將寒蟾腺液打散成小份,用提前準備好的毒株葉子包裹起來,分彆敷在戴星玥的各處穴道上。
這也是鹿神使者的方法。
究其原因,是因為血瑪雖然被儘數排出,可在這個過程中,滿地毒株與皮膚直接接觸卻更為致命。
所以要拆東牆補西牆,這個解題思路,無論是在長青派的傳統中醫裡,還是苗族的巫醫典籍裡,都能說得通,有異曲同工之妙。
毒株的葉片本身具有毒性,與寒蟾腺液接觸時會物極相克,同源不同性,產生熱量,這種熱量是兩負對壘而生的“正氣”,以此可以逼出戴星玥體內剩餘的毒素。
做完這一切後,王嶄長舒一口氣,小玥的身體已經逐漸恢複正常的溫度,他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正在此時,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嗯?洞窟裡麵還有人?”
王嶄眉頭一皺,頓時戒備起來。
黑貓也一躍而起,渾身炸毛,高高弓著腰身,九條尾巴全部直立,警惕地朝著洞窟內部望去,如臨大敵。
上古靈種的感應能力比常人更加敏銳,來人絕不是它所熟識的朋友。
幾秒鐘過後,人影逐漸現出視野。
那人身穿一件麻布鬥篷,淺灰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紫色的血管,如同魔鬼般的瞳孔臥在凹陷的眼窩裡,乾癟的雙手裸露在袖口處,與那杯抽去靈魂的乾屍一般無二。
“周勳?!”王嶄驚呼,抽出兩肋的星齒飛鏢,隨時準備動手。
這是兩人相識後的第一次見麵,他沒想到對方現在已經成了這副鬼樣子。
短短數日,可謂天差地彆。
周勳聞聲一愣,抬頭看向王嶄和地上的戴星玥,隨即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半晌,他止住笑聲,擺了擺手,示意王嶄將手裡的武器放下。
“我太高看你了,我以為,你會為了心愛之人,闖進這洞窟深處,不顧性命去尋找彼岸花,沒想到,你終究隻是個畏首畏尾的膽小鬼。”
周勳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嘲諷之色。
他把血瑪賣給戴星玥之後,就一直守在洞窟的深處邊緣,可等了兩天之久,依舊沒有等到王嶄的身影。
王嶄似乎想到什麼,怒聲道“你怎麼知道彼岸花?”
周勳一愣,仿佛看著一個白癡一樣盯著王嶄,隨後又釋然了,連忙解釋道“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不知道,我轉修毒門之後,嫪秋山那個老東西就主動示好,與我兄弟相稱。”
自從《百草毒經》落入他手中之後,有著“毒鬼”之稱的嫪秋山便拋出橄欖枝。
周勳剛修毒道,自然不會拒絕,雖然知曉對方的目的在於何處,卻依舊暫時與之結盟,答應事成之後,將毒經轉贈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