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嶄一愣,暗歎道果然,搞科研的大多數都是那種絕對理性的性格。
他們不會彎彎繞繞,心裡有什麼就直接說什麼,同時也把生死看得比常人更加淡一些,仿佛隻有那些付出了心血的科研成果,才能讓他們興奮或是悲傷。
在自己熟識的科研人員中,老學究如此,梅先生亦是如此。
王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個放心的眼神“放心,狂潮與其他組織不一樣,不會濫殺無辜。”
他頓了頓,問道道“還不知閣下姓名?”
工程師遲疑了一陣,似乎有什麼不願透露的隱情,不過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是選擇告知實情“我叫梅航。”
“什麼?你姓梅?!!!”
王嶄聽聞,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他朝著自己的喉嚨處施加了一點真氣,聲音頓時籠罩了一層攝魂震魄的壓迫感,戾聲追問道“梅玉蘭先生是你什麼人?”
在這震耳欲聾的逼問下,梅航“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作為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這直逼靈魂的壓迫。
“她是我遠房的姑母……”說此話時,梅航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眼能看出,他想刻意隱瞞什麼。
得到對方的確認,王嶄的雙眼眯成一條縫,心中有個大膽的推測。
梅姓並不常見,尤其是在深海基地之中,不用多問,這梅航與梅玉蘭先生,大概率是有親屬關係的。
可兩人同為科研人員,為何梅玉蘭先生被逼迫到那種慘境?
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被擬態聯盟殘忍殺害,帶著孫女逃到陰冷潮濕的地下緩水室,最終大義赴死,留下不到六歲的孫女孤苦伶仃度過餘生。
而他梅航,不僅沒有死,反而成了擬態聯盟的座上客,享受常人終其一生都不敢想象的俸祿,還為盟主了彈銀手槍這種強大的武器。
原因不言而喻,定是眼前這個人出賣了自己的親人,用科研成果和相關線索,換取了活命的機會。
王嶄此生最恨背信忘義、出賣朋友之人,所以僅僅兩句話,對方工程師的高大形象便轟然倒塌。
他突然不想繼續招降了,這種人留在狂潮有什麼用?
背叛隻有0次和無數次,他可不想留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沒等他說什麼,梅航先開了口。
“你殺了我吧……”他低著頭,不知他的腦子裡在想著什麼。
王嶄不氣反笑,“哼,苦肉計?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說話間,枯木藤源化成的左臂掌心處,赫然出現一團灼人的靈氣,那是落日山河印的微型法訣。
不等他動手,梅航卻自己主動用頭撞向法訣中心,似乎真的是一心求死。
王嶄當然不會讓他如願,輕輕抬手,對方便撲了個空,腦袋磕在了後麵的椅子上,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還有話要問你!”他怒聲道,語氣中憤恨之意快凝成實質。
梅航突然痛哭流涕,頭抵在地上,失聲懺悔道“我知道,我對不起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