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萌看她這副模樣,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我的印象裡,你也算膽識過人,怎麼這麼不禁嚇唬。”
她拿起簽字筆敲了敲桌子,示意對方起來說話。
可老疤哪敢起身,額頭像是焊在了地上一樣,趴在地上焦急解釋道“老大,我也是身不由己,王嶄的女友是苗族後裔,曾在我身體裡種下毒蠱,隻要我敢違背他們,就會受萬蟻噬心之痛、最後蠱毒穿腸而死”
徐萌止住笑意,擺了擺手,顯然沒興趣去聽老疤的苦水。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先起來說話。”
老疤稍微抬頭看了一眼,確認徐老大沒有興師問罪,這才敢哆哆嗦嗦站起來。
徐萌撥弄著桌上的地球儀擺件,沉聲說道“這事的來龍去脈我都清楚,說起來也不能怨你。”
與權鶴楠他們不同,徐萌心思細膩,善於在細枝末節上發現關鍵點,她早就感覺到組織裡其實有很多人都對領導層的決策不滿,隻不過迫於身份地位,敢怒不敢言而已。
當反對人數達到一定量的時候,就得考慮是不是高層決策有問題,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聯盟視人命如草芥,在法律缺失的深海之下一家獨大,而且越來越離譜,越來越沒有下限,這其實與當下社會所倡導的理念大相徑庭。
縱觀整個華夏曆史,從上個世紀末就已經進入真正意義上的法治社會,經過五百餘年的韜光養晦,大家對於生命的意義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不得不承認,彈性秘銀和新興科技賦予人們了無比強大的力量,確實會放大人們心中的陰暗麵,但在短時間裡,大多數人還是無法接受殺人這件事。
當然,井樂那種近乎變態的戰鬥瘋子另當彆論,彆人殺人是為了執行任務熬煉血髓,她殺人純粹是為了享受戰鬥的過程。
“我知道,當初跟著程燁,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並沒有告訴其他人你幫王嶄的事。”徐萌向後靠去,真皮沙發的後背抵住了牆壁,似乎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根本不在乎。
老疤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去,他不敢相信徐老大竟然開明到這種程度。
所以哪怕手底下的人背叛了組織,也可以被原諒嗎?
不過徐老大說的倒也沒錯,自己暗地裡與王嶄他們結盟,與程燁的“暴政”絕對脫不開乾係。
當時程燁為了第一時間拿到血髓,竟然將老疤的兩個兄弟推進了焚燒爐,此乃用兵之大忌。
哪有領導層會這樣做?此舉意味著自己親手毀掉了長久以來苦苦搭建的根基,就算當時沒有影響,日後也會成為眾叛親離的導火索。
想到這裡,老疤眼神中多了一絲恨意。
“程燁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勿要心生怨恨,沒有實際意義。”
徐萌說此話時,一直注意著老疤的態度,還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今天的重點“我來找你,其實是想問問你對另一件事的看法。”
老疤聞言一愣,趕緊收起所有情緒躬身說道“老大這是哪裡的話,您吩咐便是。”
徐萌也不再含糊,直接說出心中想法“盟主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聽海哥說了,他在狂潮受了很嚴重的傷。”老疤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