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深海中的城市廢墟中,兩道身影正在疾速前進。
“浩子,堅持住!”
聶陽使用靈識傳音不停呼喚著柴浩,全然忘記對方是一個擬態者,不曾修煉過精神力,根本聽不到這聲音。
兩人如同遊魚一般,在海底高聳的植被中飛速穿行,很快就到達了廢墟的邊緣。
如今的廢墟,已經與半年前大不相同。
經過專業人員的不懈努力,泥沙的清除工作已經進行到了40,這個失落的文明,被掩蓋了不知多少時日,終於重現在世人麵前。
與半年前相比,這裡多了一絲莊嚴肅穆,從建築的宏偉氣派上,不難想象它曾經是多麼的輝煌。
那個時代,似乎十分崇尚球體,所有建築的頂端全都是拱形,下麵由直立的柱子支撐,雖然造型各異,但都離不開弧形的主旨。
似乎在這些由直線和圓交錯組成的世界中,隱藏著某種當下文明不曾觸及的真理。
這種與現代風格截然不同的背離感,讓人很容易將它和域外生命的手筆聯想到一起。
隻可惜,不知因何故,竟然被深埋萬米海下,與泥沙融為一體。
這座被歲月雪藏的城市,好像一個熱愛極簡主義的紳士,遠離塵囂,躲在世界的儘頭,獨自享受著孤獨。
聶陽望著前方的景象,心中頗有感觸。
都說隻爭朝夕,但當人們站在曆史長河的上遊去回顧世界時,總會發現,一切都將歸於空無。
無論是誰,最終都逃不過消逝的結局,就如同眼前的城市廢墟一樣,成為曆史中的一粒塵埃。
有趣的是,這樣一座巨大又古老的遺跡,在若乾年後的現今,掀起了一場科技迸發的浪潮。
當然,還有血雨腥風。
聶陽不敢繼續遐想,沿著探海隊留下的路線繼續前進。
橫縱交替的鐵鎖,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近處的廢墟上空,到處都是人工挖掘過的痕跡。
順著這些棋盤一樣的鐵鎖,便可以輕鬆到達任何一個地方。
他將柴浩扛在肩上,一個縱躍,鑽進了距離最近的微型補給站中。
點燃煤油之後,十平方米的補給站裡,頓時明亮起來。
沒了海水的壓力,柴浩周身附著的彈性秘銀自動褪去,露出滿是血跡的皮膚。
小小的屋子裡,充斥著餿味兒,來源於桌上的一盆不知放在那多久的剩飯,想必是某個邋遢的探海員留下的。
聶陽緊了緊鼻子,運功將地上潮濕的蒲草烘乾,又把柴浩放下,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枚丹藥,塞進了其嘴裡。
突然,他意識到柴浩是擬態者,體內經脈未經開發,根本承受不了這麼猛烈的藥性,於是又趕緊把藥摳了出來,用指甲小心翼翼刮下來一小塊兒,才重新喂給柴浩。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以後,柴浩的臉色終於恢複了血色,“陽哥……你這什麼藥,這麼屌?”
聶陽輕輕拍打著他的胸口,沉聲問道“你還有心思說這些,到底怎麼回事?你中了埋伏?”
柴浩仍有些虛弱地回應道“我還是太年輕了,以為二號倉庫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沒想到,這都是擬態聯盟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