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姐,到我啦!我得上台啦!”劉卉苒站起身,彈了彈裙子上的點心屑。
小太監將她帶的琴連同琴案一起搬到台上。
劉卉苒上台,向恒帝行禮,落座,手指落至琴弦上。
古琴發出聲音,悅耳動聽。
古意微微點頭,劉小姐的琴技確實不錯,且對手裡彈奏的曲子十分熟稔。
正聽得入迷,曲聲突斷,台上佳人倒地,捂著腹部痛呼不止。
九微宴的獻藝者在台上中斷了表演,這可不是小事。
眾人唯恐花神動怒,古意卻擔心劉小姐會有生命危險。
她下意識往趙堅那處看,卻發現趙堅也在看她,她便拿著帕子,捂住心口,擺出一副被台上情形嚇到的模樣。
劉卉苒被小太監們用擔架抬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太醫來報“回聖上,劉姑娘腹痛不止,乃飲食不潔所致,臣已開了方子,隻需三日,便可調養得當。”
皇後問道“可還能繼續彈琴獻藝?”
太醫答道“恐怕力不從心。”
皇後很是憂心,朝恒帝道“聖上,獻藝名錄都是在花神像前確認好的,如今缺了一門獻藝,如若花神怪罪,降罰於大恒,這可如何是好?”
恒帝還未開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聖上,臣妾來遲了,向聖上請罪。”趙貴妃來到恒帝麵前,盈身行禮。
嘴上說著請罪,語氣裡卻有恃無恐。
她保養得當,三十多歲的年紀,雖然已經有了二皇子那麼大的兒子,麵容還和二十出頭的女子一般。
“愛妃,你還懷著身孕,遲來些不妨事。”恒帝起身,將她扶到座椅上。
“聖上,我剛剛聽見皇後娘娘在擔心花神怪罪,依臣妾看,其實很好解決。”趙貴妃嬌笑著,朝皇後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皇後掩蓋在衣袖下的手緩緩轉動著佛珠手鏈,神色淡淡。
趙貴妃見皇後不搭理她,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接住自個兒的話茬,道“聖上,既然那位獻藝者不能繼續奏琴,那便換一位善琴者。”
“若花神賜福,則代表花神並未怪罪;若未得賜福,那便再換一位善琴者,直至花神滿意為止。”
趙貴妃勾著恒帝的袖口,輕輕晃了晃“聖上,這個法子好不好呀?”
“都快當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沒正形。”恒帝曲起手指,刮了一下趙貴妃的鼻尖,“都依你,心中可有人選?”
趙貴妃喜道“臣妾心中確實有一極妙的人選……”
“聖上,不如讓辭寒上台一試。”皇後開口道。
太子聽見皇後的話,眼神對上他的母後。
心中了然,他上前一步,道“兒臣願意一試。”
太子更像皇後,卻也不負恒帝那番好相貌的傳承,生得眉目如畫,身姿挺立,周身的氣質溫和爾雅。
女眷們都在偷偷瞧他。
有位姑娘瞧著瞧著,便入了迷,被身旁的姐妹輕輕拍了拍肩膀。
還未等姐妹打趣她,她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拿帕子掩住臉上的紅暈。
趙貴妃眼睛瞪大,緊拽著恒帝的衣袖“聖上,您先問的臣妾,人選應該由臣妾先定!兄長家的二公子在半月前娶了新婦,聽兄長說他曾聽過我那侄媳奏琴,琴聲如仙樂,就選她吧!”
恒帝沒有說話,趙貴妃嬌嗔道“聖上,您剛剛都說了,都依我的!”
此時,皇後道“聖上。”
恒帝看了皇後一眼,拍了拍趙貴妃的手背,道“愛妃,先讓太子上台,再由你推舉的那位善琴者登台,如何?”
趙貴妃勾著恒帝的手指頭,背過身,陰陽怪氣道“皇後娘娘打得一手好算盤,太子先上台,若花神沒動靜,倒不妨事,但若琴聲得了花神賜福,哪裡還需要臣妾的侄媳!”
十足的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