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京最近流傳著一件稀罕事。
齊國公府家的二小姐齊柚被鬼祟纏身,夜不能寐。
齊國公張榜招集能人道士到府內驅鬼,足足三天,才將府內的鬼祟清理乾淨。
這個消息流傳之廣,上達皇室,下達百姓,幾乎全都知道了。
古意自然也從小廝那裡聽說了,但她現在正在頭疼另一件事。
洛羽白的藍青鳥死了,當真跟死了親兒子一樣,天天以淚洗麵。茶不思飯不想,年紀不大,胡茬都冒出來了。
藍青鳥的鳥喙有明顯傷口,身上也有被抓傷的痕跡,猜測是彆的大鳥與它爭食,大鳥過於凶猛,抓傷它的心口,便害死了它。
聞朝聽說此事,走了好幾個市集,終於買到一隻一模一樣的藍青鳥。
把鳥送給洛羽白,洛羽白哭著說“除卻巫山不是雲,終究不是它!”
聞朝的腦門兒仿佛滑下三道黑線,拎起洛羽白的衣領,把他丟到梨花樹上待了一夜。第二天洛羽白就消停了。
沒過多久,洛羽白又開始感懷另一件事。
新買的藍青鳥不像之前那隻一樣那麼有靈性,也不會站在他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他脖頸。
洛羽白一打開籠子,藍青鳥便飛了出去。他跑去追,非但沒追到鳥,還不小心絆了一跤,摔到地上。
聞朝用輕功把藍青鳥抓了回來,擱進籠子裡。
洛羽白輕輕歎氣,把籠子打開,藍青鳥飛出籠子,飛到天空,漸飛漸遠。
聞朝問“不追回來了?”
洛羽白道“不追回來了。”
他看著窗外的藍天,道“它屬於天空。”
洛羽白恢複成了以前的模樣,隻是眉宇間隱隱多了一份惆悵。
他又開始想起了洛翹。
翹翹失蹤了那麼久,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好人家收留?
有沒有吃飽飯?
有沒有穿暖衣?
過的好不好?
古意告訴洛羽白,她曾經找悟緣大師卜算,大師隻說了四個字“他鄉之客”。
看字麵意思,有一個“客”字,洛翹的遭遇應該不會太過悲慘。
說起洛翹,古意問洛羽白“洛翹的胎記和洛府的門神是怎麼回事?”
洛羽白答道“那個胎記是翹翹生來就有的。”
“至於門神,聽府裡的老人說,翹翹死而複生的第二天,便有一個老道士來到洛府,直接將翹翹的生辰八字說了出來。”
“老道士還說翹翹是純陰之體,最招邪祟,如果想要護住她的元神,就得貼上他畫的門神,他便當場畫了一張六手黑影。”
“洛老爺一看,竟然和翹翹手腕上的胎記十分相似,且老道士說的生辰八字與翹翹的生辰八字確實吻合,便相信了他,在洛府正門貼上了六手黑影門神。”
純陰之體?
這個詞彙太過陌生,但這種體質能招邪祟,應該對於凡人不是什麼美好的體質。
四年後,身主江清若的將笄之年已至。
恒曦帝唐承析對大恒的教育製度進行改革,將國子學與弘文館合並為恒疏學府。
官員子女和皇親國戚皆可入學,江清若和江清城都在入學名單上。
悟緣大師也派人送信過來,告訴古意,讓她務必入學。
同時,一個傳聞在恒京瘋狂發酵——
靈泉寺的得道高僧悟緣給江家嫡女親點朱砂,開慧明智,是福澤之女。若能娶得江家嫡女,便是與福運結緣。
古意萬萬沒想到,這一世自己的容貌還沒出名,倒是因為眉間朱砂傳出了名頭。
戴麵紗已經沒什麼效果了,她一出門,彆人隻要一看她眉心朱砂,便知道是她是江家嫡女。
古意其實對恒疏學府沒什麼興趣,畢竟朱砂已經點在眉心,擦又擦不掉,現在她的容貌又長開了,已經和恒曦帝心中的那位阿偌姑娘像了個十成十。
去學府讀書,戴麵紗又是失了禮數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