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清風宗。
數隻冰羽鳥翱翔於寒潭之上。
一名年輕弟子禦劍而來。他笑眼彎彎,臉龐帶著稚嫩之氣,從隨身布兜掏出一把靈丹,拋灑出去,聲音聽起來十分憨厚“寶兒們,開飯啦!”
冰羽鳥們收攏羽翼,俯身疾衝,鳥喙啄丹,迅速吞咽。其中不乏瞄準同一顆靈丹的冰羽鳥,竟張著腳爪在空中互毆。
田豆豆連忙又從布兜裡掏了一把,往空中一撒“彆打啦,還有呢!”
新一輪投食來了,冰羽鳥們便不再纏鬥,分散開來。
有顆靈丹即將碰觸寒潭表麵,一隻冰羽鳥鳴叫一聲,以風一般的速度逼近。
寒潭一處驟然出現漩渦,逐漸擴大,冰羽鳥叼中靈丹,迅速飛遠。
一把劍從漩渦之中浮現,升至寒潭上方。此劍的劍身冰寒,透著淩厲的殺氣。劍柄銀白,以上古文字刻著“殺生”二字。
“這是……小師叔的劍?”田豆豆神色驚訝,隨後轉為欣喜,“太好了,小師叔的魂息歸位了!我得趕緊告訴師父!”
殺生劍卻比他更快一步,化成光影,朝某個方向飛去,似感應到主人召喚。
清風宗建在雲深之處,宗門之下是層層疊雲搭成的階梯。
一名女子身背長劍,穿著方便行走的短打,踩著雲梯往下走。守在兩邊的弟子向她打招呼“大師姐,又去曆練嗎?”
“大師姐,記得給我們帶靈草!”
“大師姐,早些回來!”
少年們的聲音富有朝氣,惜音笑著回應,囑咐他們每日修煉不可懈怠。
此時,天邊飛來一人,在她麵前急停。
惜音揮手驅散飛揚的浮雲,看清來人,道“豆豆,為師怎麼教你的,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保持心態,要穩重,要淡定……”
田豆豆喘著氣道“師父,小師叔的魂息歸位了!”
惜音絮絮叨叨的聲音一滯。下一瞬,女子禦劍,化作一道白光,朝遠處神殿飛去。
田豆豆看著神殿的方向,目瞪口呆道“師父,您也不咋淡定啊!?”
惜音收劍落地,進神殿,裡麵放置的寒玉冰床散發著磅礴靈氣。
本應躺在寒玉冰床之上的神君卻不見蹤影。
殿內有一麵破雲鏡,注入靈力,可見萬物。
惜音指尖凝起光團,彈入鏡中。鏡麵如水一般蕩起波紋,畫麵顯現。
容貌俊逸的男子執劍,站在洛府的屍海之中,一層靈力渡在他的鞋底,使血汙不能沾身。
“凡間?”惜音微微蹙眉,語氣疑惑,“容寂去那裡乾什麼?不是才曆劫回來麼。”
洛府上空,以水晶棺為中心,顯現一個法陣。
女子被一團黑霧托起。她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已然沒了氣息,繡著九微花的喜服裙裾在風中飄揚。
勾勒法陣的血線愈發豔麗淒詭。
容寂的眉眼像是蘊著千年化不開的寒冰,右手執劍,在左手劃了一道口子。
殺生劍已有多年未能飲神君之血,此時終於得願,劍身激動鳴響。
“去。”
聲落,劍出!
黑霧化成六手黑影的模樣,憤怒道“容寂,毋壞吾事!”
“凡人獻祭,陰體為引,遭天劫的禁術。戰柯,一百年前便覺得你瘋,沒想到現在是真瘋。”容寂掀起眼皮,勾唇道。
這個破爛神君,性格還是那麼討厭,總愛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