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許打破了沉默。
他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可能真的喝多了。”
感受到男生手中的力道已鬆,古意輕易地抽出自己的手。
她扶白許的肩膀。
他順從地躺下。
古意拿床上的被子,白許忽然再次拉住她的手腕。
她沒有掙紮,靜靜地等待著。
白許看她許久,輕聲問
“真的不可以嗎?”
女孩並無遲疑,眼神認真
“白許不要喜歡我。你會難過,真的。”
他自嘲地笑起來。
嗬。真是……耳熟的一句話啊。
……
“第一,不要喜歡我。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可以。”
“第二,不能限製我的人身自由。請讓我繼續當集團的原畫師,我不想當困在彆墅裡無所事事的金絲雀。”
“可以。”
“第三……沒有第三,我暫時想不到彆的了。”
待男生話落,女孩笑起來,星眸皓齒。
她說“前兩條都是你在規定,這一條由我來提,如何?”
男生點頭,“你說。”
“第三,隻是演戲,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要喜歡我……不然,以後你會很難過。”
男生爽快地說“沒問題,我答應!”
……
原來,她早就提醒過我了。
她遵守了諾言,沒有喜歡我。
我違背了誓約,擅自喜歡她。
原來……
喜歡上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人,真的會……
很難過啊。
……
白許將臉埋進枕頭,整個人縮進被子裡。
聲音沉悶,聽起來有些不真切“我困了,你回去吧。”
古意看著床上那一團“蠶蛹”,說“你……”
“銀紫,以後彆對我這麼好。”“蠶蛹”中傳出話,“你還是太溫柔了。拒絕一個人,做得絕情才有效。”
古意怔然,說“知道了。”
白許以為她不會再說話。
誰知過了幾秒,女孩說“白許,我……抱歉。”
接著,關門的聲音。
她離開了。
白許攥著被子,細細地想。
其實,絕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禮貌且有邊界感的女孩。
她口中所謂的“抽風有病”、他視作撩撥的一係列行為,基本上是在原著名場麵的時間節點上演。
可一旦說了與原著相符的台詞後,她都會極快地退開,說些玩笑話或者轉移話題,希望散去當下灼熱曖昧的氛圍。
……她和原著的霸總,其實不一樣。
不願意,不希望讓她說抱歉。
是自己先喜歡她的,她本就沒有義務接受。白許想。
開門聲響起。
白許心頭一跳,猶豫片刻,探出半個腦袋。
看見來人,他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怪道“你怎麼來了?”
銀少商歪頭道“無聊,隨便走走。”
白許換了個姿勢平躺,看著天花板,說“是你姐姐拜托你過來的吧。”
銀少商拉了張凳子坐,否認“你想得美,我姐姐多忙啊,哪有空管你這個小人物。我就是隨便走走。”
白許……
深更半夜,哪有身嬌肉貴的小少爺隨隨便便、親自上門看顧醉鬼的?
白許並不拆穿,問“你要在這裡坐多久?”
“看心情,隨便坐坐,你甭管。”
銀少商瞥了一眼男生的枕頭,上有幾滴深色水漬,嫌棄地“嘖”了一聲,說“你很熱嗎?出那麼多汗。”
白許背過身去,閉眼道“小朋友,回去睡覺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逐漸昏沉,身體像是在烈焰上炙烤。
迷迷糊糊間,白許聽見床邊有人在說話。
一個人說“姐姐,他發燒了。”
另一道聲音說“你先回去睡吧,我照顧他。”
白許徹底失去了意識。
秋日的天空被一層薄霧籠罩。
微弱的光線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照進房間。
白許恍惚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