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就鬨騰了起來,秦嬤嬤和雪枝伺候著清儀穿戴規整,便見慈溪堂來了丫鬟。
清儀心下了然,這是審出了東西。
還沒踏進院子便聽到李沁如的哭聲。
哀哀戚戚,惹人揪心。
清儀雖可憐江清言,但滿腔都是對李沁如的恨意。
進到內堂看也未看她一眼,給江老夫人行了禮就落了座。
堂內跪著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看起來年紀與李沁如相仿,雖上了些年紀了,但還是有幾分姿容,麵色冷凝,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想來這位便是“真凶”了。
“你自小服侍我,我何曾虧待過你?當年你勾引二爺,我雖生氣,卻還是給了你姨娘的名分!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的言兒?!”若非是有丫鬟拉著,李沁如恨不能衝到那婦人跟前食之血啖其肉。
她是二老爺江聞朔的姨娘,姓梅,從前是李沁如的陪嫁丫鬟。
梅姨娘麵色還是淡然的,許是跪累了,想到今日必死無疑,索性也不跪了,軟下身子坐在地上。
她勾起唇角,看著李沁如,眼神中淬滿了恨意“從前我本是表少爺身邊的女婢,表少爺說好要納了我的,你卻見我長得不錯,非要我成為你的陪嫁。你不就是為了讓我替你留住二爺的心?可我開了臉你卻不忿,日日搓磨,一碗又一碗藥下去,我早就活不長了。你害我一生,還不許我報複不成?”
“你!”李沁如掙脫開束縛,走上前便是一巴掌,直把梅姨娘打得嘴角滲血。
梅姨娘挪動著身子往後退了些,不甘示弱地繼續說道“你做下那麼多的惡事,算計那麼多的人,早該遭報應。”
江老夫人見場麵不可收拾,心中又心疼孫子又生氣“好了好了!何必再審!拖出去發賣便是!”
李沁如聞言騰地站起身來“母親,怎能這般放過她?”
江老夫人也想打死了了事,但這個梅姨娘是正經過了文書的姨娘,而且牽扯江清言,若真是這般打死弄出人命,外麵指不定如何謠傳。
“好了!先發賣出去再做打算!”江老夫人有些不耐。
為著兒子的名聲,李沁如按住心中憤懣。
她的手段清儀心中也有數,不然二房這些年也不會一個庶子女都沒有,被人忌恨也是正常。
看著梅姨娘清儀腦中閃過一絲念頭,她是李沁如的陪嫁丫鬟,李沁如做的事,她可知一二?
這般想著,便轉頭對著雪枝低語兩句,雪枝得了吩咐,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出了門。
江老夫人今日叫姑娘們來,可不僅是讓她們來看這檔子醃臢事的。
把梅姨娘拖下去後,江老夫人開口喚清儀“清儀,你既為嫡長女,如今家中出了亂子,壽宴已廣發了邀帖不能不辦,你領著幾個妹妹多操些心,若有不懂的,就來慈溪堂。”
江老夫人鮮有這般溫聲和氣的對清儀說話,倒讓她有些不適應。
不過也禮數周全的站起身來行禮應道“儀兒自當為家中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