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很快趕到慈溪堂,隻說是急火攻心,怒極暈厥。
江清承和江聞朔兩父子回來時,府裡亂成一團。
江清承臉色鐵青,他對許映秋沒什麼心思,隻是看到自己的弟弟變成這樣,心中像梗了刺。
小輩們都在慈溪堂侯著,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江老夫人才蘇醒過來。
她頭戴著抹額,虛弱地靠在床頭上,許穗仙輕輕給她按著頭。
她說話有些費勁,虛弱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這時江聞遠也回了府,他冷聲道“母親這是說得什麼話?您身子硬朗著呢!二房近日出了這麼多事,二弟,你實不該沉迷流連妾室房中,你也要管管事才好。”
江聞朔到處求醫問藥都沒有用處,他索性又納了好幾房妾室,不信自己真的沒有生育了。
聽見這話,臉上有些掛不住“大哥這是什麼意思?自從大嫂接手管家,這家裡大事小事不斷,你才是應讓大嫂多上上心。”
江老夫人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彆吵了!你們兄弟從前最是和睦,怎麼還吵起嘴來。”
江老夫人的話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她望向站在一邊的江清承接著說“今日的事……清承……你怎麼想?”
江清承冷著臉,問他如何想?他能如何想?
“回祖母,秋姨娘做下這樣的事,為人所不齒,可她畢竟是穗仙的妹妹,不如把她送回許家。”最終,他還是考慮了穗仙。
許映秋做出這樣的事,按著家規是當處死的。
江老夫人歎了口氣“你弟弟他……我總也要考慮,他如今已經那般了,若真處置了秋姨娘,他真做出傻事怎麼辦?”
眾人心裡都明白,江老夫人竟是動了留下許映秋的心思。
“祖母,自從江清言斷了腿,他行事毫無顧忌,若事事都由著他,家裡的顏麵還要不要了?”清儀忍不住開口道。
江老夫人冷眼瞥了瞥清儀,有些不悅“難道要看著清言去死?讓他走在我這個老婆子前頭?”
她說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許穗仙連忙替她拍了拍背。
“好了!你要氣死你祖母不成?”江聞遠厲聲斥責清儀,他是越看清儀越是不滿。
“清承跟秋姨娘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除了府中的人,也沒人見過她,不如……就隨了清言的意,他如今也是不好娶妻,若能留個後也是好事。”江老夫人緩了口氣,又開口道。
清儀雖早知道江府內裡爛透了,卻不想江老夫人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祖母若想給三弟留個後,何不為他選個身份正經人品貴重的良妾,秋姨娘實在……”許穗仙現下對這個妹妹早已心如死灰,她也不讚成留下許映秋。
江老夫人卻有了決斷“都不必再說了,先留下這個女人,等言兒對她失去興趣再處置也不遲。”
江老夫人剛從昏迷中醒來,眾人都不敢再勸。
許穗仙伺候著江老夫人喝了藥,眾人才陸陸續續退出了慈溪堂。
江清承攜著許穗仙緩步往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