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瑾瞧著祖母那般堅決的模樣,知道在慈溪堂,江老夫人必然不會應允。
她幽怨地看了江老夫人一眼,不忿地起身離去。
江聞遠對沈氏並非冷心冷情,出了慈溪堂,他即刻就派了人去府外尋醫。
等他到雲錦院時,房裡是一片混亂,哭天搶地,鬨成一團。
他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昨夜就鬨得不可開交,他今日一早又上了早朝,此刻疲憊不堪。
沈氏現下終於醒了過來,隻是她如今的狀態比睡著時更為嚇人。
江聞遠推門進去,被眼前之人驚得不由後退一步。
沈氏披散著頭發,眼下烏青,雙眼通紅,嘴裡一直哼哼唧唧,不知在說些什麼,乍一看很是嚇人。
江容瑾平日裡對沈氏再不耐煩,此刻見著她如此模樣,還是心疼得無以複加。
“母親,你彆嚇我啊……”
聽見開門的聲音,江容瑾投來目光。
見是江聞遠,她先是一驚,旋即兩步上前,撲通跪在江聞遠跟前“父親……你看母親這樣子,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啊……”
江聞遠一開始聽說沈氏夢魘,還不以為意,現下親眼看著才發現情況竟這般嚴重。
他伸手扶起跪倒在地的江容瑾,緩聲道“我怎會忍心棄你母親於不顧?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莫要憂心。”
江容瑾滿臉淚痕,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沈氏,柔聲道“父親,母親如今神思受損,已經識不得人,這裡有女兒照看便好……您勞累了一天,還是先回去休息……”
沈氏可不是神思受損,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若讓江聞遠聽到她口中的話,非生出疑心不可。
江聞遠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兒,又遙遙看了一眼瘋魔的沈氏。
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罷,我在院中等著大夫來。”
不多時,小廝就引著一位白胡子老大夫進了雲錦院。
施了針,沈氏總算安靜下來,睡顏也平靜柔和,想是沒有再做噩夢。
江容瑾喜極而泣,跟著大夫一起出了屋子。
“先生真是妙手,不知我家夫人這是什麼病症?”江聞遠聽聞沈氏的瘋魔之症控製住了,連忙上前對著老大夫拱了拱手。
老大夫撫了撫胡須,正色道“尊夫人從病症上來看,乃是憂思驚懼過度,現下也隻是控製住了夫人的瘋症,至於如何醫治,老夫實在是才疏學淺,隻能先給夫人用著些安神的湯藥。”
說著他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地繼續開口“恕老夫直言,還得找出夫人驚懼的因由,老夫見過許多病人,夫人這樣的,更像是中邪了……要老夫說,去請個法力高強的道長高僧,比請大夫要有用得多。”
江聞遠皺了皺眉,又是鬼神之說。
他沒有接老大夫的話,隻讓人拿了賞銀送了老大夫出門去。
山穀之中的清儀,經雲大夫的手,收到了江清闌的回信。
沈氏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她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她要趁著“自己”出殯以前回到江家。
這日清儀正跟雲大夫父女說著辭行一事,雲家來了一夥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