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從臥室門口走過,被鄧明玉視角餘光注意到。
“嗯?”
“怎麼了?”注意到她似乎發現了什麼,張勝趕緊問道,多一點線索就多發現一點真相,他們就能快一點離開。
“剛剛好像有人走過,我不確定,也許是緊張看錯了。”鄧明玉有些不確定。
李尋清發消息過來,“長什麼樣子,你覺得的樣子也行。”
鄧明玉額頭冒汗,仔細回想,“呃像個男的,反正不是長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啊。”
“姐,咋辦啊這?”張勝一副想去探索但不敢說的樣子,找了半天線索可給他找煩了。
李尋清覺得東西都找完了,如果還有什麼線索,隻能是他們還沒有聯想到,於是打手勢,帶頭走去客廳,兩人緊跟在她身後。
剛走出門口,她感覺有一絲異樣,轉過頭,身後的兩人已不見身影,她心頭一凜,隻能在保持謹慎的情況下儘快搜尋房間,他們兩個應該不會離多遠。
張勝穿過門的一瞬間,眼前如老電視畫麵壞掉一般,出現滿屏噪點。
下一刻,他突然出現在一條狹窄的路上,他掃視一圈,這個世界是黑白色的,空中時不時出現大大小小或黑或灰或白的噪點,顯得極不穩定。
“這是受害者被殺害的地方。”張勝認出這裡,腦海中一瞬間想到了將要發生的事。
死亡重現,剛剛走過門口的男生就是被害者吧。
“小芹,就送你到這裡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再待會兒,來這條路。”
一男一女的聲音從道路轉角傳來,張勝正要逃到另一邊躲著,沒想到兩人已經走進來,一副沒有看到他的樣子,於是他放鬆下來。
看樣子隻是影像,自己也算是看過全息投影這種未來科技的人了,雖然是黑白老舊風格的b級片。
看著兩人依偎在一起,張勝不禁感歎,自己沒比他們大幾歲,但成績差,長相性格一般,早早出來打工,從來沒經曆過像他們一樣幼稚的愛情,連女孩子都沒怎麼接觸過。
兩人溫存一陣,在男生的勸說下,袁小芹依依不舍地告彆,男生站在原地,直到袁小芹消失在轉角才轉身離去。
張勝有些疑惑,男生不是在這死的麼,怎麼這就要走。
男生走到轉角時,一個身穿白裙的長發女人突然出現,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拋。
男生被甩到空中,貼地飛行七八米後,連滾三圈重重落地,右腿整條推被刮下一層皮,鮮血淋漓,他抬頭想要看清那人,卻沒有力氣,又躺回地上。
即使知道是影像,張勝依然靠著牆不敢動,最殘忍的虐殺即將在麵前展現,他實在不敢接近觀看。
女人緩緩走近,張勝看出她的身體十分異樣,四肢完全反轉,關節擰成一團麻花,十指指甲有小臂長短,鋒銳逼人,歪歪扭扭地走向男生。
她扭曲的雙手像是風扇一般飛速旋轉,恢複原樣,白衣被甩飛的鮮血染成紅色。
男生漸漸從痛苦中緩過來,他睜大眼,視野逐漸清晰。
那個恐怖的女人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麵容被長發遮住,隻能依稀從發隙裡看到怨毒憎惡的目光。
“彆,彆過來,救命啊!”
他抬手想要阻止女人,女人掐住他的脖子抬至空中,男生雙腳離地,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眼前一片昏暗。
忽的脖頸一鬆,他不由得大口呼吸空氣,視野也重新變得清晰,大腦缺氧導致眼前的一切都帶著五彩斑斕的線帶,但景象完全是顛倒過來的,藍天在下,房屋在上。
反過來了?
男生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迅速朝頭頂方向墜去,遠處的景象消失在眼前。
一張猙獰的麵孔突然闖入他的視野,那怨毒的眼神幾乎要凍結他的靈魂,他睜大雙眼,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下一秒,女人的動作讓他睚目欲裂。
女人雙手成爪,化作無數道殘影,削鐵如泥的指甲飛速抓來。
“啊!”
淒厲的慘叫讓角落裡的張勝心裡一顫,不過刹那便消失不見。
女人像是廚藝精湛的廚師,雙手非人的速度連起一串黑影,空中爆出鮮紅的血幕,一個活生生的人消失不見,隻剩下地上的一攤爛泥。
長發被揮灑而下的鮮血浸濕,貼在麵目上,她粗暴地清理完現場,丟進垃圾桶。
張勝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過於驚駭甚至於忘記閉眼,看完了全程。
此時看著白衣女人的背影,他顫顫發抖,站立不穩,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張勝喃喃自語,隻想讓這段影響快點結束,早點離開這裡。
白衣女人緩緩轉身,正當張勝以為她要走的時候,突然與她發絲下的目光對上。
張勝顫抖的身體頓時僵在原地,冷汗從額頭流下,難以言喻的恐懼攀上心頭,心裡把自己罵了一個遍。
要是沒出聲說不準她就不會看過來,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極度恐懼下,大腦已經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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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肢不協調地走動,如同僵屍般緩緩靠近,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右手尖銳修長的指甲互相摩挲,劃出道道火花。
極致的壓迫感封死了張勝所有路線,他兩腳一軟,倒在地上,抬頭看著女人的手越來越近,抓向他的頭顱,指甲離他的眼睛隻有幾毫米
“啊!”
鄧明玉驚叫一聲,左右環視,視野裡的一切都是黑白色,還有數不清的白色噪點,耳旁時不時傳來似有似無的滋滋電流聲,就像播放的老式錄像帶。
她突然來到一條走廊,看上去像是一家酒店,地上鋪了厚實柔軟的地毯,前後通道黑漆漆一片,隻有頭頂的燈光亮著,照亮麵前的房門。
房門開著一條縫,裡麵傳來觥籌交錯,眾人交談嬉笑的聲音。
冷靜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鄧明玉害怕到了極點,不斷調整呼吸,揉搓冰冷失溫的雙手,好一陣才緩過勁。
但這隻是表象,一旦出現什麼恐怖,她的理智便會霎時間崩潰。
她咽下口水,深呼一口氣,抓住扶手,慢慢推門進入,屋裡的聲音更大了些。
裡麵是一間烏煙瘴氣的麻將房,四個體型肥大的中年男人坐在麻將桌上搓麻將,一人在給他們添水倒茶,還有幾人坐在旁邊的座位上觀看,有老有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鄧明玉捂住口鼻,見他們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或是開門動靜都沒有反應,於是鬆了口氣,
隨即她認出點頭哈腰,給人添水的正是張捷的丈夫,但年輕了許多。
“袁燭吧?”鄧明玉有些記不清了,本以為完全沒關係的路人甲丈夫竟然出現在這裡,這是為什麼?
“啊!”
裡麵的臥房傳出一個女人痛苦的喊叫,鄧明玉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瞬間想到了李尋清從寧燁那裡拿到的錄音。
“她說她要把全部的人生都奉獻給她,讓她成為一個自立自強的女性代表,不受任何人欺淩,不受任何人擺布,不由任何人控製。”
她走到裡麵房間的門口,握在扶手上,猶豫要不要開門,麵對如此殘忍的真相。
門緩緩打開,鄧明玉站在門口望向裡麵,密不透風的沉悶空氣帶著發黴的刺鼻濕臭。
屋裡隻有一張大床,張捷手腳被膠布捆住,坐在床頭,臉色漲紅,怒吼道“袁燭,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外邊,你給我出來!”
一個肥胖高大如同肉山的男人走到她麵前,狠狠給了一巴掌。
啪!
“啊!”
張捷剛叫出來,又一巴掌扇到臉上。
她就要閉眼喊出聲,隻見男人高高舉起巴掌,到嗓子眼的聲音硬生生卡在裡麵,泄露一絲,變成了乾澀沙啞的雞叫。
男人居高臨下,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一雙眯眯眼炯炯有神,沒有一絲其他的欲念,隻有蘊藏在靈魂深處火山爆發的暴力與掌控欲。
他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喊,我就打,你哭,我就打,你說話,我就打,你亂動,我就打,無論什麼時候都給我憋著,明白了?”
啪,啪,啪。
張捷下意識縮起脖子,隻見袁燭一邊鼓掌,一邊笑眯眯地走進臥室,用戲謔嘲弄的口吻故作驚訝道“啊呀,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男人雙手抱胸靠在牆邊,微微低下頭顱,兩眼抬起,充滿侵略性的陰毒目光死死盯著她。
張捷記得男人的話,不敢出聲,散亂發絲下的眼神滿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