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和爸爸一起練刀,吃到媽媽經常投喂的小熊餅乾,還帶二姨去了一趟網吧,玩了一天微訊炫舞。
睜開眼,天花板熟悉而陌生,意識從夢中抽離,回到現實,才想起來他們都已經走了,巨大的空虛感讓他心裡堵著一塊巨石,失落,孤單,委屈,思念。
每每想起他們,都不願想起他們。
有人闖進他的視野,他恍惚一瞬,下意識說道“劍客?”
劍客興奮地抓著他的肩膀搖晃,“你踏馬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丫的。”
刀疤一時間沒分清他是在罵人還是什麼,但突然覺得有些開心,衝他傻樂。
劍客一巴掌抽過來,立馬腦瓜子裡的嗡嗡聲都沒了,刀疤怒火衝天,剛想罵街,劍客卻先聲奪人。
“笑泥馬笑,現在感覺怎麼樣?”
一個打岔,刀疤忘記發火,低頭看了一圈,身體正常,沒缺零件,不疼不癢,於是抬頭回道“沒感覺。”
劍客翻了個白眼,“我問你到三階的感覺怎麼樣。”
刀疤眼睛瞪的滾圓,“我三階了?”
“可不麼。”
“不是,我沒感覺啊。”
“怎麼可能沒感覺,之前打得不挺厲害。”
“我靠我靠我靠!怎麼回事,拿不出刀了,我萎了!”
兩人大呼小叫一陣,刀疤確認隻是力竭,休息一陣就好。
劍客把來龍去脈講完,刀疤沉默許久,難以置信道
“不是,你說啥,我跟寧燁那小子的肚皮打了一架?”
劍客點點頭,又抬眼想了想,指正道“是身軀,雖然沒頭沒手沒腳。”
刀疤決定不談這個話題,轉頭看了一圈空曠狼藉的房間。
“他們人呢?”
“先行一步,大姐和他們達成合作,晚一會兒就到。”
刀疤又瞅了一眼不遠處一個乾乾癟癟的人類屍體,隻有身子沒有頭。
劍客沒等他說話,解釋道“記得給我們帶路的那個龐辛麼,地上的是他。
這群人靠吃蜘蛛吐的絲永葆青春,但身體異化成半蜘蛛,正主一死,他的腦袋也萎縮乾癟,跟著死了。”
劍客帶他看了一眼太平間,裡麵堆滿了充滿毒液的屍體,帶著微微的酸臭。
由於寧燁帶來的鼠疫,醫院都處於爆滿狀態,這間醫院作為下河市首屈一指的大醫院,保守起見,死了至少有八千人,無一人生還。
兩人沉默不語,最初的目的算是了結,如何處理,如何壓下消息避免恐慌,自會有人辦好。
他們到地下停車場提了一款院長的豪車,衝入一片漆黑,怪鴉蚊蠅橫行的街道上,一路躲過圍追堵截,慌忙逃離,被末日般的怪奇景象所震撼。
比起魏磊一行人來時,怪物少了許多,起碼有三分之一被市區邊緣的強光吸引走,引燃大火燒光。
然而指揮室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半,烏鴉蚊蠅的樣本順利抓捕,但經手過的抓捕人員,研究人員出現群體性幻覺。
數人自殺而亡,臨死前用糞便塗滿實驗室的窗戶,密不透風,完全遮住光線。
幸存的三人中,一人嚴重癲癇,大部分時間處於無意識狀態,一人精神失常,從她的隻言片語來看,她把自己當成圈養鴉蛇蟲蠍的圈舍,僅剩一人仍處於症狀初期,暫無自殘或意識紊亂現象。
根據此人描述,由蚊蠅組成的類人生物從看不見的角落裡出現,並襲擊他們,鑽進體內。
身上會逐漸長出烏鴉的眼睛,蒼蠅的翅膀,蚊子的頭,蠍子的尾巴,和老鼠的牙齒,蜘蛛的吐絲口。
成因不明,大概率是詛咒氣息所導致,無法觀測,因此最終無法確定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
實驗終止,最後一人在某次不可觀測的襲擊中成為自我認知為圈舍的病人。
趙長春醫生所在的實驗室傳來消息,同樣不容樂觀。
病毒耐高溫,低溫,真空等極端條件,且營養需求極低,暫未探知到它的耐熱極限。
病毒所蘊含的詛咒氣息不可觀測,但病毒有跡可循,通過警員護送大量無人機收集數據,已得出結論。
全市的每一寸空氣中都包含了密度不一的病毒,原本共有六處極高濃度區域,現在隻剩下三處。
感染者一旦體內病毒量達到閾值,則會立即病發,搶救時間極短。
病毒無法以任何形式由自身排出,當前隻能通過切除重度病變的器官延緩病情。
血液,汗液,唾液,x液等媒介中所含的病毒,接觸到其他人體或水源,食物等可傳播途徑,會自主脫離宿主,如周圍無可附著對象,則會留在宿主體表,具有智力特征,疑似詛咒氣息所致。
病體死亡後會迅速形成巨人觀,腐敗,脹氣,破裂,高濃度病毒會經由腐敗氣體大麵積空氣傳播。
同一時間,警方與各醫院陸續接到大量電話,來電人描述的情況如出一轍,某位或多位家人突然失去生命體征,數量極多,區域與消失的三處極高濃度病毒區域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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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定位器與監控顯示,中街駐點曾前往其中兩處,還有一處地點未知。
指揮室的各級領導聽完各方彙報,一時間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出聲。
許多人無法掩飾絕望恐慌的表情,隻能低下頭拿手遮住。
陳光若有所思,但被眾人的反應打斷思緒,隻得趕緊把想法全盤托出,免得其他人也被帶進情緒裡。
“聯係中街駐點吧,告知我們所擁有的情報,他們沒必要瞞著了。”
眾人如獲大赦。點頭稱是,現在可以拯救他們的,隻有中街駐點了。
電話接通,指揮室鴉雀無聲,陳光平靜敘述完後安靜了一會,眾人緊張地看著電話時長一秒一秒的過去。
“喂。”
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來,所有人紛紛看向陳光,陳光回道“請講。”
“我是特事辦的劉丹青,負責中街駐點,你們的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